宁远远见刘仁离开了,便把房门一关准备给自己处理伤口。
其实,受伤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原本就是灵体,恢复得也比较快。
主要是一身的血污把衣服黏在身上,特别难受。
宁远远一边将怀里的药放下,一边对言息月说:“阿月,你一会儿坐在这等我就行,我很快就好。”
“我帮你上药。”
淡淡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听得宁远远一愣,她回过头去,却见言息月手里已经拿着一块湿润的帕子等她了。
“阿月,男女授受不亲啊。”宁远远试图规劝。
言息月温柔地望着她,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无碍,等回了冥渡山,我娶你便是。”
???
宁远远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却不小心被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连着身上的伤口跟着一起抽痛。
言息月见状,忙扶着她坐下,等她缓和了些,才委屈道:“你不愿意吗?”
宁远远哪敢直接当面驳了他呀,只能将脑子里的那根弦绷紧了,委婉道:“……也不是啦。只不过,这成亲是桩大事,阿月可不能随意便做了决定,你得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才能知道自己要什么,否则这便是对两人的不负责任。你看……”
宁远远还真把他当小孩一般,苦口婆心地给他灌着鸡汤,“哎,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听不进去,但是这些等你长大便会懂了!”
言息月:……他明明已经三万多岁了,还要长多大?
宁远远眼见着言息月的脸黑了下去,也不敢瞎侃太多,她抿了抿唇,道:“那个那个,你要是想给我上药,就上吧。”
反正也没伤在什么关键部位,看了也没什么,有人伺候多好呀。
她一脸无所谓地走到床边躺下,解开自己的衣服,将白白的肚皮露了出来。
这一下倒是出乎了言息月的意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言息月轻咳一声,强作镇定,他将水盆端到床边,便给顺着伤口先给宁远远擦拭血迹了。
他的动作小心而轻柔,宁远远并没有觉得多痛。
方才解开衣服的时候,她自己瞧了一眼,伤口狰狞发黑,就像是有一只大蜘蛛被拍死在她肚子上一样,看着渗人。
宁远远不禁有些庆幸言息月主动提出给她上药了,否则真要让她自己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
“阿月。”
“嗯?”
“你这个魔纹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啊?”
言息月的面巾松了一些,露出了一抹暗红,宁远远看了一会儿,索性伸手替他拉了下来,言息月也没阻拦,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一会儿再戴吧,反正现在就咱们两个人。”
“嗯。”言息月随后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准备处理后背的伤,“还要两三天吧。”
原本他便因灵力虚耗过度而变成了孩童的模样,今日与树妖一斗,情急之下显出了魔相才暴涨了灵力。
这魔纹仿若人生来而有的胎记,擦不掉抹不去,与自身浑然一体。
从前灵力充沛时还可轻松压着,但现在,他是再没有余力去压制它了。
宁远远拨过自己头发,点了下头,道:“好吧,那一会儿我去找找那位大娘给你寻块干净的纱巾来,这个都脏了。”
“……好。”
言息月手间忽然一顿,他默不作声地将宁远远背后垂下来的那根带子拂到了一边,才红着脸继续拿帕子擦拭起来。
*
到了晚上,刘仁将饭端到了宁远远的房间里。
“宁师妹,快来吃饭吧。”
“哎,来了。”
宁远远的脚上了药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听到刘仁叫,便赶忙往出跑。
言息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眸子里有些许严肃,“不要跑那么快。”
“哦。”宁远远收回手来,转而揪着裙子踩着小碎步飞速飘了过去。
言息月:“……”
这顿饭虽说都是家常菜,但是宁远远却吃得很开心。
言息月的眼眸带着点笑意,时不时地给她添些菜。
刘仁放慢了手里动作,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神色颇为怪异。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宁师妹。”
宁远远抬头,“怎么了?”
刘仁搔了搔眉毛,“不是我多事啊,你看咱俩平时关系不错,我作为师兄的,师妹要是出什么事了我总得问两句不是?”
宁远远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有事?什么事啊。”
“就是……”刘仁看了一眼言息月,也不打算绕弯子了,“你和这小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