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阴就坐在正中央,他说完话后,整个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寂静。
良久,坤炎有些不可置信的开了口:“一个,人类?”
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就能够破解反噬?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卜阴:“的确如此,我可是从未骗过你们。”
坤炎道:“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为了完成你和林原瞻的计划二框我们的吧?”
坤炎如今已是口不择言,他问的皆是心中所想,按照平时,他定是不会出这个头,并永远都得是勾着别人打头阵的,自己在身后默默观局势作判断,偏偏这狼妖和其他几只妖关系混得还是不错。
如今打了头阵,先坐不住开口说话,可见是着实被卜阴那一席话给惊着了,来不及打心里的小盘算了。
卜阴忽而改了刚刚那一脸严肃的模样,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他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我曾窥探道慕子辰身上有一缕神识。”
此言一出,类似于第二个轰雷,屋子里直接炸开了。
紫若:“你说什么?神识?”
青山:“卜阴,你是不是看错了,这,这怎么可能呢,他是,神?”
卜阴:“不,他是人,我和他的上一世,还有过些间接的交集呢。”
太间接了,只有他认识对方,方可是从未见过这号人物呢。
白倾喃喃道:“是人……是人身上为什么会有神识……”
青山一拍桌子:“谁要想这些?最重要的就是确定他到底是人还是些别的什么,神我们惹不起,是人的话姑且还可以冒一次险,这么多没死也脱层皮了,这种日子老子算是够了!”
他这话糙理不糙,反而引起了其他妖的共鸣。
是,若是神的话,他们有命招惹没命回来,但这若是个人的话,总而来说,他们这几个人当中,这么些年,有一个算一个,可是没有干净的,不过如今是多一个罢了,有什么呢?至于神识,见鬼去,管他呢。
几位统一了意见,全听卜阴的,卜阴的计划 他们保证全力配合,前提是必须要将那个人抓到手。
而坐在一旁的晴深缘,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敛去目光,就坐在角落里,安静得很。
“几位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当中呢,有些人的心已经偏了,不过无论如何,大事在即,我希望,你可以分得清轻重,好生掂量掂量,把握住了这其中的分寸。”
卜阴的话并没有挑明了说,但下面的某个人却也是做如针毡。
青山:“卜阴,你说的这到底是谁呀?”
卜阴半真半假道:“具体的我也不大能确定,不过总而言之,言尽于此,这个人聪明的很,定是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卜阴安排的聚会就这么散开,但他们却都没有下山,最近估计是下不了了。
鹿盈:“我们和寻安城是不是要……”
卜阴知道鹿盈想要问什么,反问道:“害怕吗?”
鹿盈沉默一瞬,摇摇头,她不怕。
卜阴:“是的,时隔四年,如今已经是时候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定下来了吗?”
“很快,等到了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这两天就不要管这些事了,好好休息。”
晴深缘是唯一一个没有待在雷山寨的,她独自下了山,卜阴也没拦。
对于这场会议,晴深缘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发表一句意见。
“阿梦?”
“季公子。”
季权上下打量着她,疑惑道:“你去哪儿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晴深缘不答,忽而道:“季公子,你说,如果今日生活很好,很满意,但是当初的那些事情忽然找来,爱恨皆在,我们是珍惜当下呢,还是去讨曾经的债呢。”
季权被她问得一愣,也没多想,就随口道:“为什么不能同时兼得?当初的那些债,对我来说,若是别人欠了我什么,对不起了我什么,那便是睚眦必报,而如今的生活,不过是处理了一下当初的仇人罢了,又为何会影响如今的生活呢? ”
“季公子,对于你,曾经的那些事,纠葛仇恨,真的很重要吗?即使,并不记得了。”
季权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好笑:“什么叫做并不记得了?若是有人对不起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本公子就是这么记仇,又怎么会忘记?”
晴深缘听闻,却是一笑:“嗯,我知道了,季公子,好生记仇啊。”
季权哈地一声道:“记仇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这句话,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晴深缘对道:“那是自然,我可从来都不会贬低你。”
紫若在山角的一边,坐下看着远方,卜阴桌上的话,着实是一阵轰雷下来,令她现在还有些发懵。
最后那句警告,紫若很有自知之明,多半是对她自己说的。
慕子辰是什么人?名字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