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台词也自由发挥吗？”秦无寐多问了一句。

副导想了想，也不能太为难人，便去座位上把天神的剧本拿过来，本子不算薄，看上去竟还颇有些台词。

“就这段。”副导给他翻到其中一幕。

一共两句台词，一个动作，剧情不算复杂，但就是越简单的剧情越容易演成面瘫，副导也没有刻意放水，既然秦无寐说了能演，那他就不会特意挑选简单的部分。

秦无寐看了一眼，就两句词，并不难记，重要的是，其中一句词，他很眼熟。

“凡人也妄与神论？”

琉璃般剔透的金色眸子光华流转间，没有丝毫凡人的情绪，即便在说着这样的话，语气也不见半点高傲之心，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自称“神明”的狂妄人类。

对方在这样的视线下，瞳孔有片刻颤抖，隐隐露出一丝恐惧，但还是大声质问道：“你也不过是在系统的帮助下能力比我强一点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不配与神相论？”

那双光华流转的金色眸子甚至不屑再与其对视，斗篷状的金色雾气微微闪烁，这个在游戏中迷失自我的玩家便被毫不留情地碎成无数光点，连灵魂都不复存在。

狂妄自大的玩家死亡后，斗篷中隐约汇聚的金色眸子慢慢朝右前方看过来。

那里，一个隐形的屏障正缓缓解除，露出里面看得津津有味的黑色人影。

“啊这……其实我只是来交任务的……”黑色劲装的男人尴尬一笑，带着黑色露指铆钉手套的双手十分没有骨气地举在头顶。

“而且我十分认同我凡人的身份，绝没有与神相提并论的想法，并发自内心地尊重主神大人的存在。”

男人谄媚一笑，脸上表情讨好得有些夸张，完全破坏了眼角下那颗盈然泪痣带来的忧郁美感。

琉璃般的金色眸子在看了他片刻后，缓慢闭上，雾气斗篷下闪烁的光点也跟着黯淡下来，并没有理会这个谄媚讨好的人类。

“主神大人？”男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白色大厅没有任何回应，圆形高台上的金色眸子只余两道隐约的金色弧度。

男人犹豫片刻后，悄悄走上高台，手指慢慢放在了那道隐约的金色弧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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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尤其是这句‘凡人也敢与神相论’，简直把天神那种无形中的傲慢演到了极致！听上去就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副导演兴奋地拍了拍秦无寐的肩膀。

秦无寐尴尬一笑，其实真正的神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人只感觉到理所当然和无形畏惧，他终究不是神，演不出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但是副导对他这两句词的演绎很满意，虽说还技巧上差了点，但是感情的把握很到位，感染力强！换句话说：很有灵气！

副导找来了群头，让秦无寐演了剧里一个有个几集戏份的小角色，当然不是已经有了正式人选、算得上配角的天神，但比起一般群众演员，戏份算多的了。

秦无寐也知道就这么两下，副导不可能真把什么重量级的角色交到自己手里，能拿到一个钱多事少的中特已经很满足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签了合同就蹲在了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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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绝对将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连一双布鞋都要货比三家，不乱花钱、也绝不会以次充好……雪先生……雪先生？您在看什么呢？”

制片主任也没想到，电影都快拍一半了，资方大佬还会特意过来探班，他身上还穿着T恤裤衩呢，只好一脸尴尬地接待了雪映心一行人。

为了表示剧组没有不把金主爸爸的钱当钱，制片从特效选景聊到道具服装，听说金主爸爸是因为看中影帝才肯投资，又多聊了两句苏应容在剧组的趣事，却发现金主爸爸从刚才起，眼睛一直在看另一个地方。

制片主任抬头一看，哟，那不是隔壁《寒山纪》剧组吗？

与《仙途》不同，《寒山纪》只是个披了仙侠皮的玄幻电视剧，虽然取景和《仙途》一样，但是档次截然不同，拍戏的时候，《仙途》剧组人员遇到《寒山纪》，那都是昂着下巴走路的。

制片主任心里当然也是这样想，但是看金主爸爸对那边很感兴趣的样子，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暗戳戳道：“那边是电视剧《寒山纪》剧组，听说也是在拍仙侠，不过类型偏玄幻，算不上正统，而且主演都没什么名气，以我个人眼光来看，不太适合投资。”

雪映心没说话，倒是他身后表情一直不冷不淡、只紧紧跟在雪映心身边不发一言的精英脸男人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

制片主任心里莫名有些紧张，没再内涵隔壁剧组，只引着雪映心往剧组休息的地方走。

雪映心终于收回了目光，墨玉般的眸子有金光一闪而过，却没有任何人看到。

原来他当时给秦无寐的感觉，是这样的？

雪映心一边跟着制片主任走向休息处，一边目露思索，薄唇微微抿起，目露不解。

怎么看上去这么欠揍？

雪映心的目光不由得再次看向了那边，可以穿透世间万物的眸子专注地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可惜那人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