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差点迷路,被村民家里的狗吼得震天响,好不容易找着回自家的路,门口还被木刺划破了衣服。
林景铄看着手臂上的抽丝破洞,无奈叹气。
好歹也是快五位数一件的衣服,你能不能稍微争气一点。
你看俞哥的优X库又是锯木头又是搭棚子的还耐磨耐造,人家那么优秀就不知道学习学习吗。
糟心。
“哟,小林衣服怎么破了?”方若光跟林景铄前后脚回来,一眼就看见林景铄衣服上的洞。
“门口给挂了一下。”林景铄准备去换件衣服,刚进院子就看见个白影迎面冲来,下意识就抬手捞了一把。
——历史再次重演,被命运拎住脖子的大白鹅不甘地蹬腿,嘎嘎叫得响亮。
林景铄抓着大白鹅还没弄清楚现场情况,就听见一声清喝。
“别撒手!”
林景铄条件反射一手卡脖子一手抱翅膀,转头看见俞浦深手上拎着个兜兜三步并作两步,趁大白鹅不备快速给它套在了屁股上。
“你再跑,你再跑啊!”俞浦深插着腰喘了口气,累得满头是汗。
缝兜兜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他没缝过网上也有教程可以参考,真正难的是把兜兜给大白鹅穿上。
作为一只自由不羁的鹅,旺财鹅面对尿布兜兜抵死不从,拍打着翅膀连飞带跑,耐力惊人抓都抓不住。
大太阳底下绕院子十几圈,实在是太为难俞浦深这个死宅了。
“嘎……”大白鹅大势已去,裹着尿布兜兜路都不会走,被林景铄放下也只是蔫哒哒地垂着脖子,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军。
大白鹅哀哀切切地叫了两嗓子,然而在场都是见识过它满地画图功力的人,冷血又无情。
相比起关注大白鹅的心理健康,林景铄又开始了日常吹自家松风大大,“这个兜兜哪来的?这么好看是俞哥你自己缝的吗?”
“现学现卖,做得不算太好。”俞浦深谦虚了一下,又对赵菁道,“我多做了几个方便你们换洗,不过不能穿得太久,里面的尿垫要经常换的。”
“放心,Lucky小时候也用过这个。”赵菁看着大金毛又跑去撩拨大白鹅,不禁笑起来,“用着Lucky的尿垫,旺财就算我们Lucky的弟弟了。”
大金毛对着大白鹅屁股上的新鲜兜兜嗅啊嗅,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汪汪!”
大哥的新装备好酷!
大白鹅扭头,恶狠狠叨住大金毛的脑袋。
谁许你嘲笑爸爸的?
小子胆肥了啊!
院子里又开始了鹅追狗跑的闹剧,林景铄看着忍不住笑,忽然感觉袖子被人揪起来。
“怎么破了?”俞浦深摸了摸林景铄袖子上破洞的位置,“过来我给你缝一下吧。”
“啊?”林景铄一愣,脚步不停立刻跟上俞浦深,嘴里欲拒还迎,“我去换一件就行,不麻烦您……额,要是不麻烦的话那个……”
林景铄前言不搭后语,内心激烈动摇。
补衣服!
松风大大要给他补衣服!
虽然林景铄矿里有家,补衣服这个词从来没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但这不代表他体会不到这个词所象征的亲近含义。
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可不会有这种我给你缝一下的对话的。
而且是男神补的衣服。
林景铄,超绝心动中。
俞浦深穿上线,对林景铄的心理斗争一无所知。
反正做尿布兜兜的时候针线都拿出来了,这么小个口子也就几针缝一缝,他完全没当成什么重要的事。
剪掉洞口抽丝的线,俞浦深估量了个差不多的位置入针。
用白线藏针法收口,说是藏针法其实针脚也是不可能完全藏住的,免不了留下一条不怎么好看的细缝。于是俞浦深又挑了几个颜色的线,在缝合的缝上添了一朵玫瑰。
手法只能说是缝而不能算是绣,两三种基础针法硬币大小的花,拢共加起来没超过十分钟,直到俞浦深完工了林景铄都还懵逼着。
诶???
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景铄眨巴眨巴眼睛,意犹未尽。
他还纠结要不要衣服脱下来给松风大大缝,怎么就完工了?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过程啊!
而且这玫瑰也太好看了吧居然还是半立体的,花蕊嫩黄叶片翠绿,红色的花瓣深浅不一过渡自然,非常值得林景铄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个七八十张照片炫耀。
俞浦深收针,习惯性地低头将线咬断。破洞的位置靠近林景铄的肩膀,近得俞浦深靠近时,林景铄能感觉到他呼吸时的细微气流从颈侧划过的触感。
林景铄停下拍照的手,低下头去看。
——那人长长的睫毛低低垂着,像极了落在花上的蝴蝶。
就和昨天隔着院子看到的檐下灯火般,轻飘着温柔而又摇曳。
鬼使神差一般,林景铄摁下了拍摄。咔嚓的快门声响起,他还有些怔愣。
仿佛是某个瞬间,那灯火摇曳,轻轻地撩过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