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尔斯将“堕落伯爵”的晋升仪式的目标瞄准为爱德华·来托后，那支持他、收留他、在军情九处面前维护他的罗思德总督乔治·尼根就成了这位半神目前最为重要的人。

所以只要对乔治总督施加影响，定然可以反馈到爱德华·来托身上。而且因为罗尹·金给予的“不老男爵”产生的负面效果，这种反馈会更加剧烈。

按照罗尔斯的设想，是让乔治·尼根对爱德华逐渐不满，让他受到更多军情九处的钳制，产生和鲁恩合作是错误的想法，可迫于生命的威胁又不得不继续同鲁恩合作，最后被乔治·尼根抛弃，彻底受到军情九处的控制。之后，只要狩猎“五海之王”纳斯特的行动失败，背负责任的肯定是爱德华·来托，一个大海盗的脑袋足以挽回鲁恩海军的声誉……

但这个设想却有诸多问题，第一为了加剧乔治总督的不满，必须要影响他的性格，比如利用“捕梦之镜”来修改或引导，或者是延长他佩戴“不老男爵”的时间，让他达到即使脱离佩戴，也无法改善性格的状态。

可前者要考虑如何将那位极有可能住在总督府的“混乱猎手”引开，这也是为什么罗尔斯曾经想让贝尔纳黛在罗思德海域附近活动，就是为了吸引那位圣者，吸引爱德华·来托的注意，让他可以对总督施加一定的影响。

虽然附近同样有“黑皇帝号”活跃，可纳斯特只是单纯地施压，在鲁恩半神出现之前早就离开了。只有一个足够活跃的强大非凡者才能做到吸引注意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逃走，贝尔纳黛就是很合适的人选。

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罗尔斯一时也不好开这个口，所以只能从“不老男爵”入手。乔治·尼根贪财、好色、恋权，而“不老男爵”又能让身体恢复年轻时的状态，那美色自然是最好的介入点。

虽然鲁恩的风气偏向保守，但这些大人物往往都有情妇，乔治·尼根应该也不会例外，但他绝不会不可能将情妇放在总督府，所以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甚至用“捕梦之镜”做第二重影响的几率也不低。

在性格发生变化后，再让乔治·尼根的资产出现爱德华无法解决的问题，使得两人间隙越来越大，最终合作破裂。

可其中存在的问题是尼根家族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放弃一位半神的，他们拥有财富和地位，可军方的半神或许支持他们，但绝不可能完全听从他们的命令。

即使解决了这个问题，爱德华最终作为弃子，可罗尔斯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失控，更不能保证在他失控后击杀他。但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可能会对仪式效果产生一定影响。

“仲裁者”途径和“律师”途径的中低序列非凡者如果直视“不定之雾”，失控的概率会大大增加，而已经踏入半神的爱德华因为仪式的完成度有问题，加上之前罗尔斯的安排，是极有可能失控的，可这样仪式效果肯定会受到影响。

不过，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混乱导师”的魔药才消化了不到三分之一样子。

罗尔斯将这些一一写在纸上后，将“情妇”这个单词圈了起来，又写下了“金币赌场”，确认暂时没有什么疏漏后，将其丢进了空间钱袋内。

……

贝克兰德，皇后区郊外，夜歌庄园。

“布拉托夫死了？”

书桌后，鲁恩国王乔治三世的次子、安格斯伯爵查理·奥古斯都站了起来，他酷似5镑纸币中央亨利一世的狭长眼睛瞪大，铁蓝色的眸子中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无形的威严充斥着书房。

“是的，这是军情九处刚刚获得的消息，是从苏尼亚岛上的情报人员那里传来的，这来自‘黄昏中将’曾经的船员。”

汗水顺着管家波尔的额头脸庞滴落，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面对正在质问他的主人显然是要先回答问题。

他腰背已经躬起，声音依旧保持着平稳，“消息来自多位船员，据他们说布拉托夫在和‘血之上将’塞尼奥尔的舰队战斗中损失惨重，在脱离战场后，原来的水手长‘独眼骑士’安德列尔耶维奇将布拉托夫以及大副‘赤蛛’阿列克谢、航海长‘极速者’卡耶维奇全部杀死，之后处决了一批人，放走了一批人，自称‘猎魔上将’。”

查理王子此时已经坐下了，他身子向后仰去，椅背靠在书架上发出撞击声。眼皮低垂，让人无法察觉他的眼神，可他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是不正常的。要知道他是鲁恩的王子，一位海盗将军死了可以惊讶，可他的反应与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差别过大。

此时察觉到他动作的管家波尔悄无声音地拿出了一张手帕，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后将手帕重新塞回了马甲口袋中。

“波尔，我能信任你吗？”

“殿下……”老管家波尔勐地抬起头，又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殿下，我是您的管家，我不会……”

“可你来自军情九处，不是吗？”

查理王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来到了管家身边，他的声音极为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最平常的事情，“除了还年幼没有管家的戴维德，我、哥温顿、埃德萨克的管家都来自军情九处，不是吗？”

“殿下，在成为您管家的时候，我们已经脱离了军情九处，只是您的管家。”波尔彻底低下了头，汗水从额头滴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可你依旧能从军情九处拿到消息，虽然这是我的权力，可你为什么会把布拉托夫的消息这么明确地告诉我？你知道我和奥斯顿的关系了？不，应该是察觉到了对吧？是什么时候？上一次提及到那位消失的律师先生后察觉到的？不，是在那之前！”

查理王子围绕着自己的管家踱着步子，语气温和，眼眸冰冷，可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容。

“我将贝克兰德军火集团的一部分新式武器的份额高价卖出许多人都知道，可你知道其中是有奥斯顿这位不掌握兵权的总督的，菲利普派人去调查很正常。

但你那时候却特意提醒我，是知道那些东西通过布拉托夫走私到了弗萨克？所以，在‘暮色号’出现问题的消息传来时你立刻过来告诉我……”

查理王子重新坐回了书桌后面，看着颤抖的老管家，脸上冰冷的神情突然消失，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我知道你以为我和奥斯顿有秘密交易，担心牵扯到我身上，可是海盗的话怎么能信？别说是海盗，即使是奥斯顿被军情九处抓了起来，又能怎么样？高价卖出份额这种事情对于王室的人来说很普遍，谁又能证明是我授意奥斯顿将它们走私到弗萨克？

你能为我着想很好，这样吧，既然你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之后军火集团方面的事情就由你替我出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