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宸把男人哄到衣帽间,自己则靠在床头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他有些什么样的小裤自己自然是清楚的,他非要让男人帮他拿,没别的意思,就是心痒想撩他。
他听见了关闭柜门的声音,赶紧抓起手机假装浏览新闻,等男人走进卧室,才状似平常地放下手机,往他手里瞄。
挺大一团,不用问都知道是平角裤了。
“真保守。”他语带嘲弄地评价。
严耀霆把小裤叠整齐,放在他旁边,又把冰敷贴也放到一起。
“那你想穿什么?几根带子?不勒啊?”
“那叫情调。”
路九宸说这话的样子又漂亮又骄傲,跟开屏的花孔雀似的,特别吸引人的目光,严耀霆的手抽动了一下,背到身后。
“晚上别折腾,好好休息。这两天也别出门。”
路九宸故意问:“折腾什么?”
“你说折腾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啊。”
“扭伤还没好,别用那只腿。”
路九宸“哦”了一声,“就这个啊。”
严耀霆有些无奈地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屈膝半跪平视他。
路九宸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有点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过了会儿又挪回来,“怎么,难道说突然间你也发现几根带子的魅力了?”
“我该走了。” 严耀霆声音缱绻。
路九宸这才想起时间已经很晚了,男人该回去了。
也真是奇怪,他跟男人满打满算才认识两天,男人要离开了,他竟然还觉得舍不得。不过想到以后还能时常见面,这种情绪很快又消失了。
他潇洒举起手,动了动五指,“那行,晚安。”
“晚安。”
路九宸目送严耀霆走出卧室,他听见脚步声渐渐远离,正大门打开又关闭,汽车引擎的轰鸣,到最后连轰鸣都听不见了。
别墅彻底安静了。
路九宸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男人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
今天他跟男人的相处有太多甜蜜的第一次和暧昧的小细节,他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回味,过了会儿想起了什么,又兴匆匆地把手机闹钟点开,设置了一个闹铃。
禁闭室内,高大的男人平躺在金属床上。
他身上只穿着束脚迷彩长裤,肌肉结实的上身裸露在外,宽阔厚实的胸膛随着呼吸规律起伏。
时钟走向3:55,男人蓦地睁开眼睛。
他起身坐在床沿,两条腿大叉开,上身向前弓着,手肘杵在腿面,一声不吭,也面无表情,看起来镇定到冷漠,两只悬空放着的手却在不断抽搐,迷彩也逐渐被撑出形状。
嗡,嗡,嗡……
手机传出来电震动。
男人偏头看了一眼,是路九宸,他目光幽深地盯着来显看了十来秒,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路九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迷彩瞬间被撑到极限,严耀霆喉结滚动,哑声说:“惊喜,也意外。怎么这么早醒了?”
“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啊。”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不,我都清醒了,而且我还想跟你说话。”
“可是我锻炼的时间到了。”路九宸没吭声,严耀霆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攥成拳头,又补充:“小孩儿,听话好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低,也特别温柔,跟那种时候的耳边低语一样,听筒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会儿,放弃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我先睡觉,睡醒了再联系你。”
电话被挂断,严耀霆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小孩儿”三个字,又过了整整一分钟,才站起身,走到墙边,将手机放入小孔。
天大亮了。
路九宸一醒来就开始找手机——几个小时之前他说好了睡醒之后要联系男人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竟然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是早上七点半发的。
【给你送了吃的,还有药油。王妈妈知道在哪儿。】
路九宸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立刻给王妈妈打电话。
王妈妈推着轮椅上来。
她是路家老人,路九宸生下来那天母亲就去世了,一直是王妈妈在照顾他,她是真把路九宸当自己的孩子看,因此少不了要心疼地说两句。
路九宸自知理亏,没敢顶嘴,等他坐到轮椅上了,就兴匆匆地问:“早上是不是有人送了东西来?”
说着这个王妈妈就心有余悸。
“那人还真是你朋友啊?长得也太凶了……”
王妈妈一边推着他走进电梯,一边絮絮叨叨地把今早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她也是刚到小区门口,正巧撞见道闸拦下了一辆越野车,门卫正跟司机说着什么,一脸为难。
她从旁边经过。
门卫眼尖,急忙叫住她。
她过去之后才晓得原来那越野车司机竟然是路九宸的朋友,专门来给路九宸送早饭和药的。
她知道路九宸有起床气,也没好打电话核实,保险起见,先把东西都接下,留下越野车司机的联系方式,然后请他先回去,说等路九宸醒了再联系他。
路九宸听到这儿,赶紧说:“以后他再来直接请他进来吧,我两关系挺好的。”说到“关系挺好”的时候,耳朵还有点粉。
王妈妈连连点头,把不锈钢保温饭桶摆在餐桌上,从里头取出了两样小菜,一份粥。
路九宸经常扭伤,王妈妈没少给他做特殊膳食,一看这菜色,表情就鲜活了。
“虾米冬瓜,山药炒木耳,桃仁粳米粥,你那位朋友看上去又高又大脾气不好,心思倒是很细腻,这些都是活血通络、祛瘀止痛的。”
路九宸的笑容都止不住了,赶紧拍照给严耀霆发过去。
【早上过来怎么也不跟我来个电话?】
对方的电话立刻打过来了,依然是性感到炸耳的低音炮,“醒了?”
“早醒了。”
王妈妈拎着保温桶去厨房。
路九宸又把刚才那个问题问了一遍,严耀霆说:“不想打扰你休息。”
路九宸一个劲儿笑,“这么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