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纵使为仇敌,苏兄对那东郭风也很欣赏。”
闻心照抿嘴笑道。
苏奕随口道,“相较于他,我更欣赏你在剑道上的悟性。说起来,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以前时候,曾有两个老和尚打机锋。”
“一个说,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一个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觉得,谁厉害?”
说到这,苏奕目光看向闻心照。
清芽插嘴道:“肯定是第二个。”
寒烟真人也点了点头。
闻心照却犹豫了一下,道:“若以悟性而论,自然以第二个为高,可若以修行而论,则以第一个为高。”
苏奕笑道:“你这么理解,并没有错,这两句话,在佛门也有着诸多不同看法。但在我这等剑修眼中,这两句话可以理解为相辅相成。”
“相辅相成?”
闻心照等人疑惑。
苏奕道:“第一句话重在修炼和磨砺道行,第二种话重在一个悟字。唯有时时拂拭,才能一朝顿悟,破境而上。”
闻心照若有所思,半响才说道:“我非佛门修士,但却感觉,苏兄的认知最契合我的认知。”
苏奕笑道:“你对剑道的悟性,远胜东郭风,但切记以后修行,要时时拂拭和磨砺自身才行。”
闻心照心中一震,这才意识到,苏奕这是在借机会点拨自己!
少女星眸坚定,轻声道:“苏兄放心,心照自会铭记在心。”
篝火汹汹。
时间点滴流逝。
苏奕已告诉闻心照他们,会先前往大夏九鼎城走一遭。
闻心照等人自然没有意见。
不过,对于该如何安顿寒烟真人和清芽,闻心照却有些担忧。
毕竟她们三人从今日起,已经等于脱离了云天神宫,成了无依无靠的散修。
闻心照把这种担忧告诉了苏奕。
苏奕笑道:“放心,当那一场璀璨大世真正来临,这天下势力,注定将再次进行洗牌,最终谁能笑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而在此之前,且静心等待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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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照点了点头。
已是深夜,荒野上万籁俱静,偶尔有野兽嘶吼之声响起。
忽地——
苏奕挑了挑眉,目光望向道观外。
与此同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钟声在深沉的夜色中响起,缥缈悠扬,透着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息。
这钟声……怎会出现在这片天地?
苏奕怔住,眼神尽是错愕,似不敢相信。
半响,他悄然长身而起,“心照,你们且留在此地等候,我出去走走。”
说着,他迈步走出这座破败的道观。
夜色如墨,无星无月。
荒野上。
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漫无目的的前行。
他披头散发,浑身血渍,脸色苍白木然,眼神空洞,似灵魂出窍般。
赫然是东郭风!
忽地,一阵缥缈悠扬的钟声在夜空中响起。
东郭风躯体一僵,原本浑浑噩噩的心神,猛地清醒过来。
他抬眼四顾,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山野之间。
“我本以为自己剑心如铁,纵使天翻地覆,也无可撼动,不曾想,今日却被打击到心境失守,失神落魄的地步……”
东郭风暗叹。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心境何等危险,若不是那一缕悠扬的钟声,极可能至今还处于那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状态!
钟声?
等等,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钟声?
东郭风疑惑,他目光扫视四周,忽地看到,极远处夜幕下,不知何时亮着一点灯火。
难道那是一座庙宇不成?
东郭风信步走过去。
当抵达时,就见一片山岭前,一座竹楼矗立在夜幕中。
竹楼只有二层,只在大门屋檐前挂着一盏孤零零的灯笼,灯火橘黄,洒下的光影却充满温煦的味道。
天地皆暗,一灯长明。
那一抹光,在这黑夜中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令人看着就心生静谧和温暖之意。
东郭风抬眼望去。
就见竹楼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
其上写着两个大字:当铺!
在那一盏橘黄灯笼照耀下,这两个字忽明忽灭,平添一份神秘的色彩。
“荒野之中,怎会孤零零出现一座当铺?”
东郭风意识到不对劲,可内心却抑制不住地生出一丝好奇。
想进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