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宁陆兆看了下正在灯下缝缝补补的钱琴韵,钱琴韵也正看着他。时光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柴荣时有回家探望二老、师父及柴豫,由于忙于政事,来去皆匆匆。韩通也偶尔回家探亲,别看韩通外形粗犷,实则是粗中有细。回家不是送妹妹清韵几支湖州上好的毛笔,就是买些宣城郡的纸、墨,或者给娘买一块端砚,当然一定还会给他父亲买上好的酒。
柴荣让柴豫随自己一同奔前程,但柴豫无心此道,柴豫史书读多了,反而厌倦那种明争暗斗的官场生活,对眼下这种田园生活倒是自得其乐。柴守礼夫妇也是开明之人,更是不愿同往,因从小已将荣儿抱养给其姑父,不应再割舍不断而给荣儿增加负担,影响他侍奉其养父养母。
柴荣见生父生母不愿同己前往,心想有弟在家照顾父母,自己还更宽心,也就不再勉强。
这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柴守礼携夫人李秀莲来到韩振威府上。几杯酒下肚,放下酒杯感慨良多道:“韩贤弟,我年少时轻狂无知,祖业被我挥霍殆尽,承蒙我妹妹、妹夫提携,也感念韩贤弟“独具慧眼,对我家荣儿栽培备至而授以武艺,荣儿也算争气,如今总算混出个人样儿来了。豫儿也勤勉刻苦,在贤弟及贤弟妹的栽培下,艺业均有长进,如今已长大成人,而我已老朽矣!”
韩振威喝了口酒,接过话道:“柴兄不必客气,亦不必妄自菲薄,荣儿如今已是储君,将来九五之尊,将造福于百姓,以荣儿宽广仁厚爱民如子的胸怀,实乃天下百姓之福!”
时逢郭威刚称帝两年,国号大周,定都汴京,是故韩振威有此一说。
“哈哈哈……贤弟所言极是,荣儿生性敦厚,天必佑之。没想到我柴家由我而败由荣儿而兴,豫儿虽生性洒脱,与世无争,但为人仁厚仗义,做事光明磊落,而今我了无牵挂,只是…”说到这里,看了看房内只有自己与夫人及韩振威夫妇,不见柴豫及清韵,想必两人此时不是弈棋就是画画,更应该是二人在琴箫合奏吧。
“只是豫儿如今已成人,但终身大事尚未确立,我看豫儿与令爱从小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俗话说酒能壮胆,今晚我就借着酒胆高攀一下,正式向贤弟提出订婚请求,希犬子与令爱将来喜结良缘琴瑟和鸣。”
听了柴守礼这番话,韩振威自是欢喜不已。虽然柴守礼喝多了有点语无伦次,还没订婚就说喜结良缘的事,但意思韩振威是明白了,也不怪他。再说豫儿与清韵两人情真意笃,天天形影不离,虽没订婚也胜似订婚了。
遂笑逐颜开地道:“哈哈,是我们韩家高攀了,之前你是我主人,我为你看家护院,你前些年改称呼唤我作韩老弟,我都受宠若惊不已,如今小女能与令郎订婚,我自是欢喜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喝酒,喝他个痛快!”
“豫儿与小女自小相交甚笃,加之我们两家曾患难与共,如今订成亲家,那自是亲上加亲,可喜可贺,贤兄贤嫂,我们都不是外人,大家都不用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韩振威妻子张红琴道。这个知书达礼的而为人率直的女子,见两家平素关系就较亲密也就不再做作,说话更加直截了当。或许韩通就是遗传了韩振威的勇猛与张红琴的直率,所以为人处事雷厉风行,不拘小节。
柴豫与清韵订婚后不久,就结为百年之好。从此夫妻俩夫唱妇随,恩爱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