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拿过仆人手里的火把点着,然后挤身进洞。由于他身体瘦小进洞较为容易,借着火把,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人,脖子已被咬掉了一大半,眼看是已无活命。李管家抱着那人,费了半天力气方从洞里钻出来。钱琴韵一见那光景,还没看清那人样子早已昏死过去了。
“哥哥不是穿的这样的衣服,这不是哥哥。”一句话惊醒了大家,宁陆兆已离家一月多,当然不知道九渊今天出门穿的什么衣服,但细一看,身体也比九渊高大,这显然是一个成年男子。
这时钱琴韵已被抢救过来,虽然得知那尸体不是九渊的,但也郁郁寡欢。也难怪这位平时弄文舞墨的贤妻良母,突经如此变故,一时间神色委顿。
宁陆兆让仆人把尸体放在路边雪地上,然后遣仆人回周庄通知左邻右舍是否有失踪亲人,告知其前来认领,自己与夫人、继宗、李管家又到西岳庙及周围数十里寻找,直至天黑也未发现九渊任何踪迹。
不知不觉又走到那山洞附近,宁陆兆让夫人及继宗跟李管家回家,自己想在这里呆一会儿,钱韵琴不愿意回家,觉得在这里离九渊要近一点,甚至幻想九渊会突然从洞里跑出来扑入她怀抱,像小时候跟她捉迷藏一样。继宗也不愿意回去,后来宁陆兆让李管家先回家。
李管家走后,三人坐在洞口,钱琴韵不断地流泪,继宗也跟着流,口中还在喃喃自语:“要不是哥哥救我,我早就死了!“
啪的一声,宁陆兆突然给了继宗一记耳光,喝到:“畜生,你当时为什么不去帮你哥哥,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你这做弟弟的跑得比免子还快。”继宗一下子被打懵了,嘴角流着血,呆呆地看着父亲声色俱厉的样子,支支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
钱琴韵一把将继宗抱在怀里,揩去嘴角的血,对宁陆兆道:“他从小就胆小,想必当时吓呆了,他这不跑回来搬救兵了吗?”然后转过头跟宁继宗说道:“你都快娘一般高了,以后要勇敢些!”继宗嘟囔道:“那虎也忒吓人了,张牙舞爪的。”说完似乎又想到了白天那猛虎的样子,打了个激灵又缩进母亲的怀里。
宁陆兆用手摸子摸继宗被打肿的脸,坚定地说:“继宗,以后你哥俩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你兄弟俩一定要同心同德共进退!“宁陆兆害怕地看着爹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天色越来越暗,宁陆兆看着遥远的夜空,喃喃自语:“九渊是条汉子,像他爹。”
长夜漫漫,谁也没说要回家,都坐在洞口一动也不动,继宗已经在钱琴韵怀里睡着了。北风呼啸,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宁陆兆脱下外套披在钱琴韵身上,两眼望着远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伸手握住钱琴韵的手,惊觉其手颤抖不止且犹如寒冰。“琴韵,虽然没见九渊踪影,但所幸山洞之中并没发现九渊,我想韩大哥在天之灵亦当保佑九渊周全。”宁陆兆轻声安慰道。钱琴韵一听到这里,更是泪如雨下,喃喃自语:“九渊,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