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河阳军源源不断地冲上城头,喊杀震天。
“主帅,撤吧!”何宗正身旁,亲兵眼看外城已经守不住了,“退居内城,谅今日攻城,河阳军也死伤惨重,夺了外城,他们总要休整。我们在内城固守,只要等来了援军,我们就赢了!”
邢进被陈登的乌金大戟砸得虎口鲜血淋漓,眼看就要落败。
何宗正环顾战场,狼烟滚滚,河阳军顺着云梯源源不断地冲上城头,他仿佛一瞬间苍老十岁,双眼满是疲惫。
“撤……”何宗正深吸一口气。
可大概也只有他知道,邯郸的援军不会到了。王朗过不了虎牢关。形势已经逆转。
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兄长何宗棠不该与那妖女结盟。
事到如今,庙堂筹谋何宗棠一败涂地。南域战事,他何宗正一败涂地。此战过后,南域再无渭城何家。
他已经是何家的千古罪人。
到底,还是慕随风高他一手。
“家主,快走!”邢进嘶吼一声,连人带剑,被陈登一戟砸下渭城城楼,眼看是活不了了。
“保护家主!”何家死士悍不畏死地冲向陈登,副将狰狞一笑,再度砍杀起来,“何宗正,老贼,洗干净你的脑瓜瓢,等老子给你砸个稀巴烂!”
算计河阳侯,以致慕随风生死未知。作为河阳侯手下第一猛将,陈登如何不怒?
他恨不得将何宗正挫骨扬灰!
渭城鸣金,守军开始慌乱撤退。
另一边,白泽二人杀得兴起,见守军开始慌乱撤退,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领兵狂追不舍,又是一阵碾压的砍杀。
这一战从黎明时分打到风雪将停,渭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城楼之上,终于竖起了河阳军帅旗。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仗还没有完。
因为外城告破,渭城内城还在固守。虽说围城之下,内城被破也是迟早的事,可赵盾不愿等,战场瞬息万变,等待得到的结果,往往不是什么好结果。
“众将士听令,随本先锋开城门!”慕辰纵马领兵,身后二百余人,直奔墙道下方,转折下了城头,直奔渭城城门而去。
白泽也跟了下去。
变故就是慕辰冲下城墙的刹那间发生的。
只见一道蛰伏已久的身影从角落里猛窜出来,攻其不备,瞬间将慕辰从战马上扑了下去!
刺客。
“世子!”两百河阳军士大惊失色,可慕辰纵马跑得太快,他们之间隔着十丈远,鞭长莫及。
“慕辰!”白泽来不及多想,气运山河,一步十丈,眨眼间已经到了慕辰身边。
世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剑刺穿了刺客的心脏,可他的腹部,赫然嵌入了一把乌黑的匕首。
白泽暗道不妙。果然,慕辰一咬牙拔出匕首,流出来的血是狰狞的乌黑色,那匕首有毒!
“你……”白泽话未说完,慕辰已经一口血喷了出来,话都说不出来,运气闭穴,阻止毒性蔓延。
与此同时,渭城城门,活着的守门军士全都退出甬道,人数不过五六十。当先一力士身高十尺,巨人一般拎着一杆铁锤,向白泽二人围了过来。
“保护世子!”河阳军士看出情况不妙,一拥而上,将慕辰围在中间。
“杀!”力士大喊一声,渭城自知已经无法独活的军士全都红了眼,狂嚎着冲向白泽阵营。
喊杀声中,白泽察觉到了阴毒的杀意。还有刺客隐藏在暗处!他瞬间了悟,可那阴毒的杀意飘忽不定,难以确定刺客的位置在哪。
“赵盾,这记回马枪,你可要好好收下。”渭城内城,何宗正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被河阳军士团团包围的慕辰,挥手。
城楼之上,一百弓弩手瞄准,羽箭泼墨似的从天而降。弓如霹雳弦惊,等河阳军士听见声音想要举盾防御时,已经有五十余人死在乱箭之下。
“盾牌,盾牌!”河阳军校尉大喊,盾手组成阵列,抵挡第二轮箭雨。
可仓促之间,哪有完美的阵型?又有二十人命丧箭下。
“带慕辰先走!”白泽见力士已经带渭城军士冲了过来,双方距离不过三丈。
世子中毒,动弹不得。如果让这帮人缠住,几番箭雨之下,又有刺客蛰伏,慕辰恐怕真的在劫难逃!
“走!”校尉下令。
第三轮箭雨减员十余人。
而此时,白泽已经跟力士所率的五十人马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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