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对面一个感激的眼神,双方齐齐退出擂台,为花雪之战划下休止符。
眼见擂台战局胜负反转再反转,台下各宗弟子无不瞠目结舌。“方才是谁说荻花题叶师兄失了智的?”语气微妙,这是殛欲为花站台的学宗弟子。
“呃—,是谁?谁说的?花师兄向来是我的榜样。谁敢瞧不起花师兄就是与我天兵君(滑稽)为敌啊!”某弟子一时语塞,随即故作不解的义愤填膺,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极招上手。“呵~”一声冷笑,意在嘲讽。
眼见星学擂台上胜负已分,星宗宗主白眉一动,眼神隐晦扫过另一方战场,仿佛并未在意弟子一时失利,兀自慨叹道:“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昔日八岁神童,叱咤天元论魁斗场的英姿,仿佛历历在目。”
感慨的语调,老者目光深邃,朦胧中追忆往届风采,“没想到道域如今还有如此逸才,天师待我等何其厚也。”
与此同时,刀剑擂台上胜负也逐渐明朗,战局在刀剑交击中无形偏向风中捉刀。
神君玉千城失望摇头,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刀剑擂台下的某道棕发身影,虎目深处划过一丝难解复杂。随后听到耳边感慨,心神拉回。身居高位已久,玉千城心思早转深沉,自然能听出对方弦外之音。
一句“昔日八岁神童”,恰好击中当代神君痛处,暗讽仙舞剑宗看似弟子繁多,欣欣向荣的气象,实则传承青黄不接的现状。
其余三宗高层对此心知肚明:剑宗执掌天师云杖、主宰道域道统三十余年,积弊沉重。如今弟子个个自命不凡,眼高手低。宗主玉千城更是权欲熏心,嫉贤妒能。
剑宗老宗主弟子有三,其中天之道入门最晚,却是最为拔萃,自创《行令剑围》享誉一时,如今秘籍仍留在剑宗藏书楼内,却未传出有人炼成的消息。倒是天元论魁后不久,听说天之道心怀贪念、盗剑远逃,如今销声匿迹的消息,致使剑宗三不名锋缺一。
呵~,真是好一个“盗剑远逃”。究竟是畏罪潜逃,还是受人逼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有趣的是,天之道远遁消息传出不久后,就传来老宗主病逝,玉千城继任宗主的消息,原本老宗主对玉千城就颇为器重,以往三届论元,剑宗夺得天师云杖,更是以神君之位相托付。在当时三宗均由老一辈执掌的大格局下,出任宗主后的玉千城有赖辅师琅函天的谋划,很快站稳了跟脚。
随后不久,玉千城采纳琅函天外宽内紧的建言,对外谦和,广结友邻(对象多为三宗中坚力量,具有“宗主之姿”的那种);对内严厉,排除异己(提拔一批,打压一批,此为分化之策)。
如今与剑宗宗主同代弟子或死或归隐,其中归海寂涯看得通透,在剑宗挂了一个由名无实的虚职,如今处在半退隐的状态,专心钻研茶艺。
玉千城心知师尊一脉本就人丁凋零,倘若敖鹰师弟再出“意外”,自身难辞其咎。何况同修十余载,也有几分香火情在,归海寂涯为人谦冲,平素也没有显露出太大野心。因此玉千城也就放任自流了,平日里也时常往来,好一幅兄友弟恭的画面。
如今修真院大比,玉千城也有邀请敖鹰前来观看,因此安排座位时还发生了不大不小的闹剧。
就入门资历而言,加之归海寂涯乃剑宗老宗主亲传弟子,神君师弟,应当坐在剑宗首席(四宗宗主坐在中央,主看台上,可以带弟子随身侍奉;四宗高层各自按宗门划分观赏区域);但从宗内地位来看,又不是那么回事,剑宗规矩,宗主之下,辅师为尊,其次是执剑师,因此敖鹰地位显得十分尴尬,三人一番谦让不提,最终琅函天坐了首席,敖鹰为次,执剑师岳万丘再次,以此类推。
不过也有不在乎辈分座次的,例如辅剑八老之一的银剑玄老,如今已近天命之年,心态倒是一如既往的年轻。正与好友金刀仙翁一起,混在刀剑擂台下的弟子中,二人大呼小叫,正在进行他们所谓“提点选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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