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丽的事情对于杨明来说只是一件小插曲而已,他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 在魏庸率军退去的当天晚上,帝丘城的兵马已经完成的整合,在留下两千秦军留守帝丘后,杨明带领剩下的秦军朝着魏军撤退的方向尾追而去。 当然,杨明也不敢追击的太近,毕竟,他手下兵少,若是魏军不顾一切的反身一击,杨明以及其麾下的秦军可不好受,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但也要伤筋动骨。 虚城城中,身为主将的王翦看着从此城守将处得到的舆图,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魏军是一支大军不假,但在王翦看来,却是可以趁火打劫的活生生军功。 “魏庸所部的魏军经过帝丘城一战,无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已经大大降低,只是一个疲惫之师,不过他手下的士卒多是从这魏国北境征召的,若是能够利用此点,在短时间内不是不能让魏军爆发出更强的战力。”王翦沉吟道。 “一切还要谋定而后动才是。”王翦自语道。 想要打败魏军,对于秦军来说,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但如何歼灭数万魏军,对于秦军来说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魏国北境都是平原,不可能再现当年长平的情况,魏军若是战败,有着太多可以逃跑的方向。 周近都多城池,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还在魏国的控制之中,一旦让其躲入各座城池中,秦军想要一座一座的攻下那些城池,就会变得极为麻烦,甚至可以说,此次出征的秦军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攻取那些城池,秦军,这一次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只会越来越寒冷,冬季,可不是适合作战的集结。 在王翦的思索之中,一道军令来到了虚城之中。 “左将军有什么军令?”虚城的城墙之上,王翦对带领麾下的骑兵赶来支援的李崛问道。 “左将军请王将军分兵一万,前往桂陵城,与左将军所部汇合。”李崛道。 “左将军手中兵马不过五六千,哪怕是我分兵一万前往桂陵,左将军手中的兵马也不超过两万,他是想守桂陵城吗?”王翦沉吟道。 “左将军想守,但魏军却未必敢攻,左将军要做的是与魏军决战。“李崛道。 “魏军撤离帝丘城时还有多少兵马?”王翦追问道。 “正卒在四万左右,加上民夫的,差不多有五万多人。”李崛回答道。 “所以,左将军是用手中不到两万人的兵马去决战那五万魏军了?”王翦震惊道,秦军现在已经占尽了优势,哪怕是退走,收取的军功也已经足够大了,又何必要以弱势的兵力与魏军决战呢? “人若是太多,将魏军吓跑了,岂不麻烦?”相对于王翦的谨慎,李崛想的则要简单的许多,他只需要听令就是了,杨明总归要比他聪明的多,他都知道的事情,杨明只会更清楚,且思虑的更为长远。 “这?”王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年轻人,最好行险,也最是难劝,况且大战在即,若是内部再不能统一声音,就真的是犯了兵家大忌了。 “还请王将军拖住大梁而来的魏国援军三日,若是三日左将军不能破了魏军,三日后,王将军可退到濮水北岸,左将军会在那里与王将军汇合,一起退兵。”李崛道。 秦军兵力与魏庸所部的魏军相比,哪怕魏军在帝丘城下减员颇多,但从总体上而言,秦军并不占据优势,在魏军没有明显的错误之下,想要大破一支与秦军兵力相等的大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古往今来,凡是留下名气的战争,除了己方的实力强悍与睿智之外,还需要敌军的愚蠢配合,若非如此,很难出现可以名流青史的战役。 但杨明到底有什么方法破了魏庸麾下的五万魏军? 在王翦开始调集兵马准备前往桂陵与杨明所部汇合之时,,一支秦军轻骑秦军自朝歌而出,但在军中,却有大量的朝歌百姓。 在过去这段时间中,秦军已经彻底占领了朝歌。 在占领朝歌的这段时间中,秦军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朝歌城的户籍从头到尾排查了一遍,将随魏军出战的朝歌籍士卒的家人尽数控制在了手中。 朝歌城已经被秦军占领,那些仍在魏军中士卒就变成了可以利用的因素,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了一个缺口,就会出现崩塌的情况,不仅是水坝,军心同样也是如此。 桂陵城下,魏军被后发先至的杨明挡住了去路,濮水上下,桂陵依濮水而建,虽然濮水不像大河那般难渡,但在秦军在旁窥伺的情况下,魏军显然没有足够的把握去绕路渡过濮水。 尤其是听到秦军的兵马列阵于城外的时候,本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想着安全将大军带回魏境,再与援军汇合一处,慢慢从秦军手中收复被占领的燕城、虚城等地的魏庸,一下子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哪怕他能够将魏军带回去,哪怕他能够收复被秦军攻占的城池,但这一场战争,终究是他败了,回到大梁,能够保住官位,都是幸运了,至于成为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大将军,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若是能够在濮水大破秦军呢? 魏庸已经探明,对面的秦军还不到两万人,而他这边可是足足有着五万人,尤其是秦军主将杨明还是在蕞城城下亲手击杀魏国大将军朱亥的人,他若是能够打败杨明及其麾下的秦军,那他魏庸的名声将会彻底超过朱亥,进而坐上大将军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到时候,魏国上下,他将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魏庸,这个在战争中已经快要赌输了一切的魏军主将,猛地看到了可以让自己翻盘,甚至是得到比之前输掉的还更多的机会,他的眼睛是赤裸裸的红色的,那是贪婪而疯狂的目光。 在九月的秋风中,魏军在濮水北岸,直向秦军而来。 但是很快,魏庸就体验到了年初之时,赵魏奔袭秦国咸阳的那些联军的感觉了。 两军对阵之时,哪怕魏军的兵力在秦军的数倍以上,但在短时间的交锋之中,魏军根本拿不下秦军,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中,仅仅只是因为魏军军阵变化之下的一点点小小的纰漏,就会被秦军抓住战机突破,进而取得局部的优势,然后再利用局部的优势将整体的劣势给拉回来。 尤其是杨明这样一个足以称之为万人敌,又在军势变化之道上极有天赋,捕捉战机的能力堪称恐怖的人交锋,更是难受的半死,在三天的大战之中,魏军大阵足足被秦军精锐突破了四次,若非是魏军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可能早已经崩溃了。 虚城,正在与魏军对峙的王翦听着来自濮水的军情,神色凝重:“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你到底该如何破了那支魏军?” 濮水的魏军大营之中,魏庸此时彻底成了已经红眼的赌徒,看着对面的秦军大阵,脸上的疯狂之色更重了。 明日,明日我一定要击溃秦军。魏庸在心中嘶吼道。 只是,他和他手下的魏军能够撑到明日吗? 夜色下,秋月如水。 魏军大营之中,一片死寂,帝丘城下的大战,已经耗费了魏军上下太多的精力而体力,而因为秦军攻略魏国北境的原因,又让魏军上下的心神遭到了更大的冲击。 要知道,在魏庸麾下的这支大军中,全部的民夫以及超过一半的士卒都来自魏国北境诸县,而他们还在前线作战,但自己的家却正在遭受着秦军的进攻,在这个乡土宗族观念极重的时代,魏军上下,怎么可能不惊慌。 他们迫切的想要渡过濮水,救援魏国北境,从秦军的手中夺回自己的家乡。 但在濮水北岸的桂陵,这个当年庞涓大败于齐军之中的地方,他们遇到了比之当年的齐军还要强悍的齐军。 两军对阵之中,哪怕他们占据了兵力上的优势,在三天中,依旧一次次的被秦军挫败了攻势,这让魏军上下,更是多出了几分沉闷的气氛。 魏军中军大帐之中,魏庸看着手中的舆图,三天前还想吃下面前这支秦军的他,已经多出了几分怀疑。 “秦军虽然依靠战力,暂时能够与我军相互攻防,但想要打败我们,却也做不到,那他们为什么又要如此拼命的将我们拦在此处呢?”魏庸对龙阳君问道。 他虽然是在问龙阳君,但也是在问自己。 “杨明,此人不俗,不是只要收恃勇斗狠,他将我们拦在此处,必有所谋。”龙阳君沉吟道。 “那他到底在谋算什么?凭他麾下的这点秦军,还吃不下我们。”魏庸迟疑道。 “难道他是在秦国的援军不成?”龙阳君猛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道。 “秦军会有援军吗?”魏庸问道。 在濮水的流淌声中,深夜愈发的宁静了,伴随着秋风声,一缕缕歌声从四面八方传入魏军大营之中。 在长夜中,本就难以入睡的魏军士卒猛地提起了精神。 歌声并不动听,但却如同重锤一半击打在许多魏军士卒的心中,因为那是他们生活中竟然听到了歌声,那样的声音,更是他们熟悉的乡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家乡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士卒还只是茫然,但魏庸此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军的援军来了?另外一支秦军应该被大梁的援军拖住了才是,那这支秦军是来自秦国了?但为什么秦军之中会出现魏人?难道是魏国北境已经被这支秦军占领了不成?”一时间,魏庸想到了无数的可能。 之前对濮水岸边的秦军为什么明明吃下魏军的实力,却反常的一定要拖住魏军的举动而怀疑的魏庸,此时好像看到了其中的答案。 突然间,从军营外围传来喊杀声,进而是更大的混乱。 四面八方的魏歌声后,竟然会是秦军的进攻,一时间,恐慌在魏军大营中迅速蔓延开来,在黑暗中,只能看到无数的黑影在晃动,根本看不出有多少敌人。 本就心神不宁的魏军,心中最后的一根弦也绷断了,在秦军的进攻之下,先是户籍在魏国北境的魏军军心崩溃了,变成了乱糟糟的溃军,在溃军的冲击之下,本还能组织抵抗的其他魏军,还未曾被秦军攻击,自身就被己方的乱军给冲散了。 一时间,偌大的魏军军营混乱一片,战马的嘶鸣声,魏军士卒恐惧的哀嚎声,秦军的喊杀声,让整个濮水北岸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魏庸被乱军裹挟着逃出军营,苍老的眼睛看着身后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的魏军大营,心中冰凉一片,他败了,而且是惨败,失去了所有的机会,他的雄心壮志,他的野望,随着今夜的这场大火,彻底消失了。 甚至还有他的这条命。 营,炸了! 卫国剧情要结束了,过度几张把东君的激剧情写圆满,正式开启韩国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