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六匹战马在飞奔着,骑马的人是大唐第一悍将韩通,其余五个人分别是左先锋官,右先锋官,正先锋官副先锋官,还有一个校尉。
这果然不出范启航的预料,韩通猜到了邢钢父子俩就是幕后的捣鬼之人。这一行之人沿着官道一路飞驰,却不知沿途也有一些挂着幌子的小酒家,小茶馆,卖针线布料的商铺,这些地方都是邢钢父子俩布置的眼线。全是头脑机灵,能说会道的士兵装扮出来的买卖人。
韩通他们心中知道邢钢父子俩肯定会留眼线盯梢,但是此时的韩通也顾不上别的了,换了一身布衣,还是绫罗绸缎的那一种。骑在马上是飞奔而过。
那六匹快马好似六条闪电一样,嗖嗖嗖的转眼之间就从这些商铺眼前飞奔过去了。他们飞奔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个地方的道路两侧全是荒山野岭,沟壑纵横。
忽然之间地面上拉起了一条直径五厘米粗的麻绳,那就是胡子的绊马索。这根绳子离地面一尺多高。
“区区贼寇也敢拦我去路!”
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得韩通他右手一提马鬃,那战马感觉到了疼痛感,那是抬起头仰天嘶鸣,前蹄抬起,后踢发力好似那腾空而起的一条黑龙一样,这匹大黑马嗖的一下跳过了绊马索。
他是躲过去了,后面的五匹马就好像那多米诺骨牌一样,霹雳扑通的尘土飞扬,战马嘶鸣的声音震的耳膜生疼的感觉。全趴在地上了。
“呔!此山是我住!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个肥肥胖胖的好似皮球,发髻上面插了一个木质发簪,绑着一个蓝色的布条,身穿灰色粗布衣,右手拿着一口大刀,鼻子底下是一撮八字胡的人拦住了去路。
在这个人的身后是四百人的小喽啰,他们也是身穿灰色布衣,手拿大刀长矛。
这个时候韩通已经骑着马跑到了胡子的屁股后面了,因为胡子拦住的是韩通的手下。
这韩通调转马头,冲着胡子大喊“各位英雄!我这有些银两!请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吧!”
胡子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身材更加魁梧的大汉,冲着胡子他们自己喊话。
“看你的身手不像做买卖的生意人,我在此地搞钱财,你是第一个能躲过绊马索的。”
胡子首领骑在一匹白毛夹杂这枣红毛的杂毛马上面,拿着那一口大刀指着韩通的鼻子。
那韩通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钱袋子,就扔给了胡子首领,里面有八十两散碎银两,一个元宝就是五两。
看着白花花的大银子,这些个胡子倒还讲江湖道义,他见好就收,鸣金收兵了。等胡子走远了之后,那些穿着布衣的韩通的手下,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了韩通面前。
“将军,这些人吃了豹子胆了敢劫掠咱们,咱们立即点兵剿灭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韩通一阵冷笑之后说道“哼!就你们这一个个的熊样,让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江湖术士哄骗一回,就吓破胆了,死伤惨重。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士兵们没了斗志,连胡子都不如。还剿灭胡子?赶紧上马,办正事儿要紧。”
这六匹快马又飞奔了起来,大概过去了两个时辰,韩通来到了妙州城的城下。韩通抬头一看,城墙上面的守军没精打采的,因为韩通是从南城门进入的,看到的自然是投降邢钢父子的那些唐兵。
“立即通报!就说镇远大将军韩通前来拜访定边王邢钢!”这韩通看着城墙上面的守军扯着嗓子大喊了这句话。
城墙上的守军一见到韩通来了,立即来了精神,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他们的一个卫兵更是一溜小跑的骑着马往城里飞奔而去。
一个守城的将军走下城池,来到了韩通面前说道“唉!将军,我等命苦啊!在这里这帮反贼根本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分出三六九等,那些起义军士兵,平日里细粮,我们吃粗粮玉米饼子,他们平日里在房子里面吃饭,我们蹲院子里面吃。我刚想带领弟兄们反了他们,结果朝廷又册封那个龟孙邢钢当什么狗屁定边王,现在这些人跟我同殿为臣,我若再起兵,正好让那龟孙邢钢抓到把柄,把我当反贼剿灭了。”
韩通非常轻蔑的,眼睛看着别处,两个人的目光都不在一个轨道上,就这么一个感觉只说了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只可为国捐躯,怎可投降反贼?”
随后韩通牵着马就走进了妙州城,把这个投降的将军像晾衣服一样晾在那里了。走在大街上的韩通,就听到做买卖的老百姓在那里小声议论“嘿,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邢钢父子起义的时候闹腾的如火如荼,对咱们比对亲爹还亲,可如今又接受了朝廷安抚,唉!这简直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啊!那苛捐杂税他是一点也没少要。”
“可不是嘛,咱们老百姓的苦日子啥时候到头啊?”一个卖皮货的猎人模样的买卖人说道。
百姓们如此议论,韩通是一字不差的全听到耳朵里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一样,继续在大街上溜达着,没走多远,又听到一个巡逻的起义军士兵对自己的同伴嘀咕“老子当兵就是为了杀光这些欺压我们的唐狗,没成想现在居然跟唐狗共住一城,哪天惹急了老子,在饭菜里下毒,毒死这帮王八蛋!”
听到这些话的韩通心中暗想“很明显,邢钢父子没有搞好百姓,投降唐兵,起义军之间的关系,各阶层矛盾重重。自己窝里还乱七八糟呢,他还有闲心装神弄鬼的使用阴谋诡计屠杀我大唐士兵?”
带着这个疑惑,韩通牵着马就来到了定边王府的门口。邢钢父子,还有邢战,再就是一些谋臣站在了门口,迎接韩通。那是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不知韩将军驾到,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邢钢老将军那绝对是双手作揖,腰板弯下很恭敬的施大礼。
“王爷,您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老将军了,军心不稳会出大乱子的,您的祖上邢金可是卑职最推崇的武将。”韩通说道。
“随我进府咱们细聊吧。”
邢钢老将军站到门的一侧,让韩通走在了前面。这父子俩走在身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到了王府的客厅之中。坐在豪华的红木椅子上,邢钢老将军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脸苦相的说道“不瞒将军,自从攻下城池以后,老夫天天做噩梦,梦到先祖指着鼻子骂我不忠不孝有辱家风,居然不思报效朝廷,反倒当了反贼。多亏圣上不计前嫌,册封我为定边王,我也就顺坡下驴答应了,可是百姓不依啊,将士不服啊,您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我的起义军已经有一万人当逃兵了,他们感觉跟着我打天下没前途了,自己跑了另起炉灶去了。哎呀愁死我了。”
韩通看着茶杯当中冒着热气的茶水,一口没喝,不过邢钢老将军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一字不漏的全记住了。
“王爷,不管咋说现在咱们也是同殿为臣了,您这里的布防出了问题,我的军营也没了屏障啊!”
一声摇头苦笑的韩通,站起身在客厅里面溜达。不时的还会紧锁眉头的低头思索。
看到韩通这副模样的邢钢老将军随口说道“老夫岁数大了,我那儿子邢冬,资质尚浅,希望韩将军在这里住两天,帮着我稳定一下军心,你说再过几天,兵都跑光了,我成光杆将军了城池能不能保住了都不知道呢。”
韩通心里边一琢磨“也罢,这个邢钢世代忠良,乃是统帅三军的行家。这什么事的不能光看表面,我且住下看看这邢钢背地里有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既然王爷盛情邀请,我就住下来。不过我习惯了军营,你就把我安排到军营里面住吧。”韩通说了这句话。
“好,我这就安排。”邢钢说道。
随后韩通这一行人,就在邢冬的带领下,去了军营。这一路上韩通也没闲着,那眼睛一直都在观察街道两边的行人,巡逻的捕快,起义军士兵。细致的几乎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
“从表面上看,感觉的确是内部矛盾大,分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