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梦凰的异常，白慕晟第一时间便有所察觉。

只是，白慕晟也不知此时该如何示好。

他到底完全不懂修炼方面的知识，屡次被祝梦凰在心中提及的《九凰涅盘元功》具体是何等效果也从未了解。

另一边，祝梦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她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火焰越来越旺盛，几乎快要炙热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白慕晟想了想，轻轻伸出手，握住了祝梦凰的右手。

一道璀璨的金光自天而降，将含元殿高台上的帝后二人笼罩。

金光中，祝梦凰感觉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元功终于平复下来，她忍不住松口气，侧头看向白慕晟，却忽然发现，白慕晟的眼神不对劲。

那似乎……不是人应该有的眼神。

若说适才通往丹凤门时，白慕晟还只是神情肃穆，眼神凉薄，那么现在他便宛如冰冷的机械，高高在上的神祇。

祝梦凰无法再从白慕晟眼中看到任何属于人应该有的情感了。

“夫君……”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祝梦凰下意识地低声唤道。

这一声“夫君”，让白慕晟身子微微一震。

他转过头，一缕笑意自嘴角浮现。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摇摇头，祝梦凰眼中带着狐疑。

【刚才……我看错了？】

当然没有看错。

没有人比白慕晟更了解，刚才自己到底处在一个多么凶险的境地。

金光自天而降后，白慕晟的情感，消失了。

属于人的七情六欲，被压制，被摒弃，取而代之的绝对的理性。

天地人神鬼，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化作了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他仿佛化身成了那虚无缥缈的天意，以绝对公平公正却也绝对冰冷无情的目光俯瞰人间。

直到祝梦凰那一声“夫君”，才让白慕晟自那诡异而可怕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下方的臣民们依旧在高呼着“天子万岁”，整个长安的人都在朝着大明宫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