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悟看他一眼,目光稍稍收敛,若有所指地笑道:“她这脾性,不好好收拾收拾,到了兴都,怕不是被人随便拿捏?”
兴民一怔,然后回头看看气呼呼而去的莫里茉莉,沉吟了一下后,‘呵’地摇了摇头,“唉,你说得有理,茉莉是母,唉,确实是我疏于管教了。”
“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呗。”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到车厢里。
闻悟冲了两大杯热茶奶,淡静地道:“我个人觉得,如果让她和你分开走,兵分两路,或许会更好一些。”
兴民一顿,断然摇头,“实话跟你说了吧闻悟,茉莉是母后给我安排的侍女,八岁就跟我,到现在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我一直当她妹妹一样对待,不可能让她去冒险。”
难怪这么骄横跋扈。闻悟点点头。
兴民又叹了一声,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自打跟我起,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没怎么管过她,确实把她的脾气惯急躁了,唉——”
闻悟不置可否地一笑,转移了话题,“伤口感觉怎样?”
“噢,好多了,还是疼,不过多少能使上点力了。”兴民抬抬手臂。
“药换了吗?”
“这不等你吗?茉莉那手艺,我可不敢让她再捣弄第二回。”
“呵,我看看。”
闻悟喝完一杯热茶奶,感觉手脚暖和了一些,便开始换药。兴民一边配合一边闲聊,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直到车队重新启程。
莫里茉莉真就说到做到没上车,骑着马护在马车旁边。与她同行的还有另外七、八骑,不过没有聚在一起,而是换上了车队护卫的服装,混在了其中。在出发之前,兴民已经做好了安排,李狂照着办,没有在车队里引发太大的波澜。毕竟,那么大的车队,休整过后出现队形变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要上面没问题,下面基本也不会有谁闲着多关注。
闻悟趁着空隙,观察了几眼那几个新鲜的面孔,暗暗吃了一惊。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人个个气息沉稳,隐现气魄,都是高手。其中,恐怕还有两三个练气武人。
“你对练武感兴趣?”
“还好。”闻悟放下车帘。
“如果有兴趣,能耐下性子练练,倒是有益无害,起码多个保命手段。”稍停,兴民笑道:“你该知道吧?你老师就是个练气高手。”
“这个知道。”
“嗯,其实以你的资质,虽然现在打基础是有点迟了,但只要肯花点时间练练气劲,别的不说,随便打三五个甲兵没问题。”
“哦?怎么练?”
闻悟装作糊涂,明知故问。
所谓的气劲,就是对灵气初步的运用,在民间也叫做‘气功’。而练习气劲、气功的过程,便是俗称的练气,或是锻气、修气。
“这个简单,我教你。”
刚启程,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这找到话题,兴民就来了兴致,当起了师傅,“打坐冥想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难度了吧?首先……”
闻悟仔细地听,饶有兴趣地学,却也有点意思。
“什么人——”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
莫里茉莉的斥喝响起,随后就是一阵车马拥堵的小骚乱。
俩人在车厢里倒是不慌,暂停了‘授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见了疑惑。如果是危机,场面可不会这么和谐。
兴民掀开车帘,“怎么了?”
“回主上……”
当莫里茉莉汇报情况的时候,闻悟也闲着,往外面看去。原来是有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山岭上滚了下来,摔到路边引起了一阵恐慌,这才导致车队停堵了。李狂已经派人散开警戒,同时带人围了过去,不过看样子是暂时没什么发现。
“孩子?有个孩子……”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闻悟又看过去,却被人马挡住了,看不到什么。过不多久,李狂指挥车队往前走,于是他随着马车就拉近了距离,从旁经过。透过间隙,闻悟看见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倒在雪地上,浑身是冻硬的血迹,微微蜷着身体,死死抱着一个包裹。
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李狂已经招呼了车队里的药士上前查看,不过连去了两个药士都是连连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这时,兴民已经问清楚了,道:“没什么,可能是附近的村民……”
“停车。”
闻悟叫住车夫,然后在兴民讶异的表情中打开车门,走下马车。
莫里茉莉皱眉不悦,“你做什么!”
兴民喝止,“茉莉!”
莫里茉莉撅嘴,却只好让开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闻悟踩着泥泞过去,李狂连忙招呼大家让开。来到女人身边,闻悟蹲下来,先看看她,摸摸她的气息,又揭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个冻得发僵的孩子。
旁边的一个药士小声说,“这位少爷,气都没了,救不活了……”
闻悟没理他,抬起手招了招,“李叔,麻烦你帮我将她抬到马车上。”
李狂一愣,“啊?”
“不行!”
莫里茉莉更是脱口而出,差点从马上蹦起来。
闻悟没有理她,而是看向车厢内。兴民与他对视了一下,微微颔首,以眼神镇住莫里茉莉,而后开口示意李狂,“按闻悟说的做。”
“是。”
众人又是一阵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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