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应采澜懒懒地靠在小榻上吃着饭。
比起她风卷残云一般的吃法,端坐在她对面的阎佩瑜,要斯文得多。
他捏着调羹,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优雅喝下。
宛如一只刚刚捕猎成功、身心餍足后,把尖牙和利爪都收敛了的猛兽。
俗称,衣冠禽兽!
抬头一看对面端着海碗咕咚咕咚往嘴里倒的女人,他没忍住吐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力的都是你。”
应采澜放下汤碗,抬头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就不用费体力吗?”
说完,觉得还是得怼一怼才过瘾,又道:“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子,一次两次得了,过量不好!”
阎佩瑜没忍住笑了,道:“世子妃费了这么多体力照料,我的身子不都好了么?”
也就剩了那么点余毒,基本不影响基本生活了。
应采澜:“……”
差点忘了,这厮病娇鬼,骨子里压根不是表面看的谦谦君子。
开起车来,车速完全不输给她那些雇佣兵爸爸的荤嘴。
长了骗人的脸,就是占优势啊!
她嘀咕一句:“明明我才是被打针的那个,怎么还能治打针人的病?”
“什么打针?”
来了句听不懂的,阎佩瑜愣了愣。
应采澜的内心,瞬间平衡了,嘿嘿一笑,道:“赶紧吃完睡觉!”
经过了阴阳调和,身心舒爽的女人,与他一样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与他同款的中衣。
也没好好穿,系带松松垮垮的,锁骨间那抹白,嫩得刺眼。
上面还有泛红淤点,都是他的杰作。
阎佩瑜看得心情很好,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世子妃想说,吃完继续?”
“还来?”应采澜白了逸兴遄飞的男人一眼:“不能了,你不怕弹尽粮绝,我还怕自己的腰离家出走呢!”
阎佩瑜不由失笑。
瞧,他家世子妃说话做事,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没有扭扭捏捏、没有装腔作势。
喜欢就是喜欢,舒服就是舒服。
即便是在床笫之间,他完全不用猜心琢磨她想要什么样的,因为她会直接说。
他感慨了一句:“越看,越觉得我家世子妃,哪哪哪儿都好!”
应采澜一愣。
他们不是在拌嘴吗?
突然甩来一句好听的,她突然有点撑了!
相比之下,大皇子府里也有“新婚”的,只不过,是夫婿与侍妾。
同样恩恩爱爱,夜夜笙歌。
而独守空房的大皇子妃常秋月,日子就难熬了。
尤其是,从畅春园回去后,便听说:
“皇子妃,大郡主病了!”
大郡主今年六岁,这一烧起来,整整一夜没有消退。
而常秋月让人去芙蕖院找阎襄,等到了天亮,却只有一句话:
“大皇子说是累得慌,让咱们请太医!”
常秋月的心,宛如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似的!
她怒问:“大皇子在芙蕖院,待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