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叹息一声,冲着值班的狗剩一笑。
“辛苦了。”
狗剩满脸堆笑点头,“没得事,您太客气喽。”
陆远半只脚踏出了门槛,又回来了。
“我想打个电话。”
狗剩掏出钥匙,“村长说了,电话您随便用。”
“谢谢。”
陆远再次拨通了柳青的电话。
“你让柳叔叔捐了一座小学?”
“对啊,明天我爸爸的秘书就去跟他们的负责人对接了。”
“为什么?”
柳青被问愣了,“许你去支教,还不许我做点好事了?”
陆远摇了摇头,确实!这事情没法去责怪柳青。
“没事了,早休息。”
“哎!”
柳青挂断电话一头雾水,她能听出陆远的情绪好像有点状况。
“不管了,反正明天就能见到了。”柳青如是想着。
陆远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所有的问题都不过夜,要是实在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
任何想法在没有经过实践并且取得成绩之前都没法得到最大的肯定。
翌日清晨,陆远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九个孩子都在门前站着。
陆远呆住了,他们手里各自都拿着不同的吃的,有玉米,有馒头,耿三妮捧着一碗苞米面粥。
“你们?”
“老师,昨天我回家给爸妈背你教的千字文了,他们都说要好好感谢你,让我过来给你送早饭。”葛红拿的是煎饼和大葱。
“我们也是。”
陆远拿过耿三妮手里的苞米面粥,竟然还有温度,“你就这么拿过来的?”
耿三妮点头。
陆远翻开耿三妮的手看了一眼,“不烫吗?”
“不烫,我们这手都槽得很,不算什么的。”
陆远看着一个个比他仅仅矮了一头的孩子,眼眶不禁红了。
“老师,您这么哭了?”
年纪第二小,十三岁的周兆才问道。
陆远端起苞米面粥,直接往嘴里倒,也不顾上面飘着的各种杂质,一饮而尽。
陆远抽了抽鼻子,呼噜一把周兆才的脑袋,“没事,沙子进眼睛里了。”
曾经的陆远每每在书中或者电影里看到这种颇具七八十年代感的台词都觉得俗套,但真到了这时候,就发觉这是个多么自然而然借口。
“你们都是几点起来的?”
“五点。”
“五点半。”
所有人的时间都是六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