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掏出口袋中的写满了电话和联系人的纸条，递到周子栋和张青元面前。

“老张，刚才我先从关健办公室离开，就是出去打电话了。”

“周科长看到了，我在外面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电话。”

“这些号码后面的五角星，代表着货款已经付清了。”

“圆圈代表没付清的。”

周子栋和张青元看着纸张上遍布的五角星，都瞪大了眼睛。

张青元声音都有些颤抖：“小林，你是说咱们厂子的大部分货款已经收回来了？”

林浩点点头：“每一个我都打电话核实过了，我是冒充要债的，所以准确率相当高……”

“当然，也被几十个客户数落了一通……”

周子栋和张青元对于林浩被客户数落的事情显然不感兴趣。

他们震惊的是。

厂子里居然大部分账款都收回来了，却一直在拖欠着工资！

林浩继续说道：“老张，记得关健办公室那张真皮座椅吗？”

张青元点点头。

因为林浩进门就提到了那张椅子，张青元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浩：“那张椅子的价格至少是四位数！”

这是刚才林浩从林志诚那里问来的，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价格。

林志诚没看到实物，只能告诉林浩真皮的至少大几百，甚至好几千。

林浩便直接说价值四位数，这样弹性比较大，容错率高……

周子栋和张青元却是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周子栋是科长，每个月有300元的工资。

张青元是八级钳工，工资更高，但也只有350元。

两人实际上都属于工厂内的高收入者！

但关健办公室的一张椅子，价格居然就破千了！

至少相当于三个月的工资！

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惊诧！

林浩继续说道：“我怀疑，厂子里的货款被苏景明等人贪墨瓜分了，这样既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又能制造出庆远二机连年亏损的假象……这样他在买厂子的时候，就能以低价拿下。”

周子栋谨慎地问道：“苏景明要买厂子，那你确定？”

林浩：“不太确定，只是我的判断。但我觉着至少有九成的概率！”

张青元：“小林，若苏景明真的想收购厂子，他为何要压着我们的工资不发？他不怕人心散了吗？”

这个问题林浩也思考过。

并且找到了答案！

林浩开口道：“目前庆远二机的产能是过剩的，虽然货款基本收回来了，但利润也近乎没有！”

“苏景明承包了厂子不可能让这样的情况延续下去，因为他要赚钱！”

“所以，他承包了厂子之后，第一件事肯定是裁员！”

“以拖欠的三个月工资为要挟。乖乖服从裁员的，就补发工资，不服从的就拖着不发。”

“眼下要过年了，大家又好几个月没领工资，大部分工人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