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中心三楼,亮起来的仪器时刻不停的工作着,身穿白色病服的虫们整齐有序地在仪器前排队。
负责测试的虫身穿蓝色制服,背面印着阿斯纳悲天悯虫的画像。
“炎大师性格真是独特啊,”路澈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观察室窗户旁,看着病虫最密集的地方,半开玩笑:“能听见他说超过两个字以上的句子,真是不容易。”
何壁坐在旁边,拿虚拟屏给来登记的病虫作记录。
“大师嘛,脾气古怪也正常。”
路澈点头赞同,同时有些泄气。可这样下去,他怎么才能要到雄虫锻炼的秘籍呢?
八块腹肌,普雄的梦想!
“殿下!”
在路澈思索怎么才能和反派建立友好关系的时候,一个独臂雌虫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殿下,我想请求您救一个虫。”
路澈转过头。眼前面容坚毅,左脸有条刀疤的雌虫毫无预兆地跪倒在地。
雌虫的额头紧贴着地面,他剩下的那只手平放在脸侧,遮掩他此时的表情。
路澈连忙伸手,想把眼前虫扶起来,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哽咽。
“殿下,我请求您。”混着军雌期待与孤注一掷的绝望。
路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收回手,蹲在这个跪倒的军雌前。
“你要救谁?”
维护中心目前只接治被精神力毒素感染的军雌。路澈眼底划过一抹思索,这个军雌既然求到他这里,应该是为了精神力毒素污染的普通虫族。
可维护中心的仪器还在测试阶段,目前没有测出哪台仪器可以减轻毒素污染的。
希尔顿使用的疗愈仪器,也只有舒缓毒素带来病痛的作用。
路澈不能贸然答应,给了别虫希望,又毁去,只会让眼前虫更痛苦。
看见路澈蹲下的动作,何壁连忙站起来,走到路澈身旁。
那个军雌哑着嗓子,他明白自己的要求不符合规定,依旧坚持道:“那个虫不是军雌,他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雌子。”
何壁凑到路澈耳边,轻声道:“估计是母婴传染,精神力毒素的污染方式包括这一种。”
“他快不行了。”
军雌放在地面上的手握成拳,轻微颤抖。
“从破壳起,他就一直喊疼,可现在连呼痛的声音都变弱,我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殿下,我请求您救救他。”
路澈将维护中心的现状告诉眼前虫,他再次体会到有心而无力的感觉。
“殿下,”军雌额头擦着地面,脸抬起来,又哭又笑:“我不是求您施展神的力量一样,让我的雌子起死回生。”
军雌的独臂支撑着他直起上半身,“如果能让他在活着的时候,有一秒钟,体会的不是痛苦,我就心满意足了。”
军雌睫毛上的泪水,随着眨眼滚落,流过他脸颊上的可怖刀疤。
“我只求有一秒钟,让他没有任何痛苦的安息。”
路澈眼睫轻颤,在军雌卑微乞求的目光里,温声说道:“你带他过来吧,不过普通虫来维护中心治疗是要正常挂号收费的,不像为帝国出生入死的军雌一样,享受免费医疗。”
军雌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他躺到地面上,缩成一团,小声抽泣。
路澈站起身,将这处地方留给独臂军雌平复心情。
何壁带上登记的虚拟面板,将排在后面的军雌领到另一间观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