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温柔了。
三日月宗近,真是一振温柔的刀。
可惜,这种温柔对齐木樱子来说却宛如罂粟,透露着足以致命的诱惑。
送走三日月宗近后,齐木樱子一个人出门,呼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让她的大脑也稍稍清醒了些。
但果然……还是很迷茫啊。
虽然已经决定要留下来,尽管想要帮助这些付丧神,但能做什么还是不清楚呢。
齐木樱子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再一次”遇到了那个青年。
沙色的大衣换成了厚重的黑色外套,一条殷红的围巾系在他的颈部,红色的围巾垂下,随风轻轻飘荡着。
花开烂漫的樱花树下,瘦削的青年孤独地立着,他没有抬头去看满树的樱花,两眼尽是黑暗。
“绷带先生,又见到你了!”
太宰治缓缓转身,左眼被绷带缠着,裸露在外的右眼目光静静落在齐木樱子身上,鸢色的眸中没有任何情感。
“很抱歉,我上次爽约了!”齐木樱子认真道歉:“其实我有去的,但是中途有些事情就离开了,绷带先生,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女孩蜜色的眼睛仿佛写满了温柔,清澈地令人迷恋。
太宰治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突然笑了。
“好啊。”他说。
“可是这里没有河……”
“不如上吊好了。”
太宰治抬头望了眼满树的樱花,似乎是被美好刺痛,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齐木樱子却眼前一亮,点头道:“好啊!”
她在四处找了找,用藤条简单编织成了一根绳子,十分认真地系在了樱花树横生的枝桠上。
“在这里上吊的话,希望不会给来赏樱的人带来困扰。”
太宰治没有说话,没有鼓励更没有劝阻。
“我先来咯!”齐木樱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搬起了一块大石头,放到脚下做垫脚石,撩动栗色的长发,她扭头朝太宰治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太宰治点了点头,静静看着她将脖子套在了吊绳上,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才踹开脚下的垫石。
蹬得那样用力,没有丝毫迟疑,也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窒息感与恐惧感一起涌上……
渐渐的,齐木樱子的眼睛不再那样清晰地睁着。
极为强烈的痛苦涌了上来,但是她一动未动。
太宰治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波动,宛如一汪死水。
他的情绪不为任何人波动,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能引动他的情绪。
可是,面前的女人……
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不挣扎呢?
她的双腿安详的垂着,这一点都不符合窒息之人的反应,但是她的表情却又明明白白告诉了太宰治她的确很痛苦。
“砰——”
一声枪响,太宰治冷眼看着齐木樱子从断掉的吊绳上跌落。
“你是真的很想死吗?”太宰治将枪口抵在了齐木樱子的眉心处。
齐木樱子的眼神不见半点恐惧,只是平静问道:“绷带先生想杀了我吗?”
太宰治沉默,不置可否。
“亲自动手的话,是会染上鲜血的。”齐木樱子无视对方的枪口,缓缓站了起来,望着天空中白色的云朵说道:“手染鲜血的罪恶,是很难熬的。”
太宰治定定望着齐木樱子,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兴趣,缓缓将枪收了起来,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