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冰州像是跑了很久,他微微喘气,管不上干涩的喉咙,道:“颜…颜墨离被生擒了。”
此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屏风后更是传来了一声闷响。樊公立马冲进了内里:“主子!”
众人忙了好一阵,房间内才恢复平静。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颜天成,余亦担心地问道:“樊公,颜前辈到底怎么了?”
樊公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入城前,颜天纵就已经发现了我们,在我带着主子逃走途时,他中了暗箭,箭上淬了毒。”
郑冰州闻言就上前检查起了颜天成的伤口,伤口毒发的样子很是熟悉。郑冰州一皱眉,起身道:“将军,这是软骨藤的毒。”
余亦随即问道:“你是说是我之前中的毒?”
郑冰州郑重地点了点头,余亦见状也松了口气,回身对樊公道:“樊公,今夜我们先回去。颜前辈的毒您莫要担心,我有解药,明日带来。”
樊公听到这话赶忙展袖行礼:“多谢余小将军。”
余亦拖住他的手:“不必如此多理,还烦请樊公,若是颜前辈今夜醒了告知他,明日我将我的人都带来,到时再商议如何救颜墨离。”
樊公颔首:“是。”
这些时日对颜天纵来说,王城可不是一般的热闹,既有庆阳临王余亦,又有其兄颜天成。两个仇人都在自己家门口,就算他是北汗王上也难免心里难受。
所以就算现在已经皓月当空,王城内也时不时有大批人马巡城。
就算余亦和郑冰州身手再好,也抵不住一个心宽体不胖的白江宜。三人愣是转了好几条路线,多走了两刻钟才到了他们的客栈。
客栈内,坐立不安两天的徐阳秋在见到余亦的第一眼就长舒了一口气,也没理找回来的失踪人口,倒头就睡。赵青山倒是成了新的失踪人口,不过对于这老头余亦放心得很。
郑冰州则是闲不住又跑出去监视四周去了。好在余将军有先见之明,提前多开了一间房间,两人也终于有了些属于他们的时间。
一进房间,等余亦关上房门回过头的时候,白江宜已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了。余亦见这阵势也是变成个登徒子,脱了外衫就准备上床。
但是屁股都还没碰到床榻,就被白江宜一觉踹开了。
嗯!白江宜腿长,踹到腰了。
“你干嘛!”余亦一脸委屈地捂着后腰。
看见自己的战神夫君这副模样,白江宜却一抖:“余将军,几日不见怎么还变得娇滴滴的了?可是那怜儿姑娘教你的?”
“怜儿姑娘?”余亦一脸懵,“谁啊?”
果真,余亦的脑子记不住大部分可有可无的人…
“得得得。”见他无趣,白江宜也没了逗逗他的兴致嫌弃地挥了挥手,“快去洗澡去,身上一股汗味。”
余亦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闻了闻,这两日没休息,也没洗漱,身上是有些臭烘烘的。但是他还是不服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洗澡。”
白江宜脸上装出一副很和蔼可亲的笑容:“因为本姑娘是仙子,仙子不需要洗澡。”
“呵呵…”余亦也很礼貌地回了个皮笑肉不笑,“仙子下凡辛苦了。”说完就转身从柜子里找了件干净衣服,洗澡去了。
余亦赤裸着身子坐在浴桶里,湿透的双手不算将水捧起拍在脸上。
今日收到的消息太多了。关北城大战的新线索让他先前的推断有了错误,又是颜天成的出现,让他对自己的布局有所变动,再是颜墨离被抓,让余亦不得不卷入这北汗的王室斗争。
原以为他和颜墨离就只是战场上的对手而已,将他送回北汗,自己再磨蹭些时日,等到都城刘文中重新布局之后自己回去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可不曾想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颜天成有余家私令,和自己的父亲关系匪浅,而颜天纵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局他必须进,不但要进,还要赢,要为父亲报仇!让那数十万战死的将士安息。
事情一桩一桩办,债也要一件一件讨!
看着轻柔晃动的水面,和缓缓升起的热气,余亦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