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人不清,强人所难,为本君招来祸患,今罚你将神稷宫内与前朝有关的所有纹路清除干净,日落前完成。”
“末将领命!”
“且慢!”原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赭百里霍然抬头,目光凌厉地盯着座上的女君。当看到她面带微笑、目露寒意的神情时,顿了下,默默闭眼掩饰恨意。
端正跪姿,拱手认罪道:
“赭百里知罪,愿为君上效犬马之劳,知无不言,恳请君上手下留情……”
偌大的天诏国,唯独这座别宫仍保留一丝痕迹。若被抹去,世上再无大帝来过的印记,教他将来有何面目去见旧主和诸位袍泽?
一直以来,这座别宫无遮无掩任人出入,反而安然无恙。
他之所以放心远离天诏国,就是因为有穹顶上的那些咒文保护着宫殿。一旦有人破坏,激发咒文运转启动法阵,破坏之人若在宫里就等于自取灭亡。
若人在宫外,是无法破坏宫殿分毫的。
女君询问时,他就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她不知道那是咒文才有意隐瞒,以防将来自己用得上。
万万没想到,那是她对他的试探。
她不仅知道那是咒文,还能轻而易举地将之抹除。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得不委曲求全。
“大可不必,”他委曲,她还不乐意呢。元昭坐姿略微端庄,双手轻闲地搁于身前,懒懒地瞥他一眼,“本君的卧榻怎能安在他人的咒术禁制之下?青鹤……”
“君上!”赭百里按下心里的焦灼,顾不得什么尊严了,双膝跪好,“只要君上不动大帝的咒文,赭百里愿立心魔誓永不背叛!若敢违誓,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话让旁人动容不已,包括伯琴,对好友的境遇抱以十二分的同情。
连心魔誓都肯立,这份忠诚令人敬佩。
当然,能一眼看出别人的弱点将其逼得立下心魔誓,伯琴抬眸看着帝座上的人,眼里不自禁地露出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女君,难怪她能坐上那位置,好友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留着是不可能的,”元昭坚持己见,但态度温和,与之友好协商,“不如这样,你若肯立下效忠于我的心魔誓,本君可将那些咒文赠于你保管,如何?”
她用不着别人的禁制守护,别人的东西用着不安心。
赭百里愣了下,随即道:“大帝的咒文不可碰,不可记,不可录……”
“那是你蠢。”元昭同情道。
摊开左手掌心,微闭双目,薄唇翕动,仿佛在吟诵什么。须臾间,在众人的惊愕注视之下,从大殿的各处入口飘进数道金光,似由无数怪异的文字形成。
凝聚于女子的掌心之中,逐渐团成一个金球。
外人不明所以,唯独赭百里的心情激动不已。那是咒文的气息,由大帝亲自所设的禁制和法阵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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