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早进宫,等大半天了还没出来。大家伙吓坏了,连忙派人回府告知侯爷。侯爷倒是很淡定,只派季叔前来充当定心丸,和焦躁的侍卫们耐心等待。
在回去的途中,元昭坐在车里,撩起帘子往外观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回想着今日惊险的一切。
原来,孙内监之所以来得及时,完全是因为曲将军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在晌午的时候,曲将军出来活动活动,伫立长廊之下欣赏覆盖于殿宇瓦顶的雪景。
孙内监常在宫群之间走动,经过此处时,两人难免闲聊几句,并互相夸赞:
“您是内监,何必在这大冷的天出来走动?腾些机会给手底下的人,让他们锻炼锻炼,您也能省点心不是?”
“嗐,我这把贱骨头哪闲得住?就是劳碌的命!”孙内监笑道,回以取笑道,“您曲将军不也一样?大雪的天在此站岗,比下官辛苦多了。”
“嗨,哪里哪里,你我都一样,劳碌的命。”两人大笑一场,然后,曲将军随口又道,“话说回来,现在的年青人也不可小觑……”
“哦?”孙内监的好奇心被撩起,“哪位少年郎能入得了曲将军的眼?”
“是位姑娘,定远侯府的安平郡主。就眼前这副光景,她还比本将军早到一个时辰……”
别的人听到这消息,或许故作没听到。孙内监却不能就此略过,身为御前近侍,他比谁都清楚陛下的心意。得知安平郡主来过,他立马命人唤来问清楚。
得知安平郡主被带到六公主的宫里,他是连滚带爬地到御前禀报此事,然后陛下让他去把人带出来。
随后,她一个人随孙内监去见驾。
当时,姑父陛下已批了大半天的奏疏,累得慌,正命宫人帮他做额角按摩,一边问她进宫何事。
“安平蒙陛下恩宠,赐令符一道保平安。过年在即,特来面圣感谢皇恩。”她没提乐安公主对自己做的事,而是道,“另外恳请陛下允准安平去云桂宫一趟。
多年未见姑母,甚是想念。”
丰元帝听到这话,呵呵两下,微睁双眸睨她一眼:
“难为你还记得你姑母,现在才想起来探望,早干嘛去了?”
好意思说想念,估计早忘了。
听出对方是长辈式的谴责口吻,元昭咧嘴一笑,叩头道:“安平知罪,请姑父陛下责罚。”
哼,这小机灵,丰元帝闭目养神,挥挥手,一副无奈的口吻:
“去吧,别在宫里逗留太久。天气不好,早点回府,免得爹娘担忧。”
“安平遵旨。”
元昭叩完头,正要起身,忽听对方又问:
“对了,听说你今早去乐安宫里了?她召你过去干嘛?”
“回陛下,”元昭直言道,“没干嘛,她和福宁姊姊听说我会武功,让我去跟内侍们切磋切磋,也好让她俩开开眼界。”
“……”
听到这番鬼话,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丰元帝也不禁抬起头来,睁眸直视小丫头。
元昭一脸无辜地站在那儿,她可没说谎,那姐俩就这么说的。
丰元帝:“……”
最终什么都没问,再次挥挥手,真的让她走了。随后,她去了云桂宫,吃了个闭门羹。姑母派宫人出来告之,她很好,有心了。
还说天气不好,赶紧出宫去吧。
既如此,她便在云桂宫的门前三跪九叩,然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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