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尔得承认她说的没错。这位侦探小姐似乎对克洛伊塔的各项规定相当了解,当初她第一个认出了自己是乔伊的学徒。在高塔里尤利尔都没有过这种被人一眼认出来的待遇。</p>
“真古怪。”治安官评价,“他干嘛连逝者都不放过呢难道他与霍布森那混账有什么勾结”</p>
“霍布森一直能从他那里拿到钱,这未尝不是一种可能。”波洛小姐又在长椅上陷入了沉思。</p>
“还有一个方向。”尤利尔小声提醒他们,“安德鲁弗纳不富裕,但他的地位不低。也许他与菲尔丁神父会有些关系。”</p>
“除了社会地位接近外,目前还没有其他的证据支持这个猜测。”学徒意识到阿加莎正在看着自己。“你发现了吗,尤利尔你的注意力总是会不自觉地集中在教会上。”</p>
尤利尔悚然一惊。“我也是女神的信徒。”他撒谎说,“所以更关心菲尔丁神父的案子。”</p>
阿加莎注视他良久。“男人总是这样。”她叹息一声,站起来与他道别。</p>
“你该回去休息了,伙计。你的训练课导师一定不愿意看见你明天早上迟到。”</p>
“我可以请假。”尤利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p>
威特克挑起眉毛,以为他疯了。尤利尔知道他们都觉得白之使很难通融,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然而关键在于我现在开不了口。真该死</p>
侦探小姐不可置否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的高鞋跟哒哒敲在石桥上,声音比夜语河的水波更悦耳。留下两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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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官耸耸肩,“今晚我回家住。与你的房子相比,那里就是个垃圾场。”他不无遗憾地说。</p>
再好不过了。尤利尔没说什么,快步追上阿加莎。这位侦探小姐目前是他的邻居。</p>
三环区。</p>
似乎是因为巡逻骑兵很少到这边来,街道上灯火寥寥。树林幽静,尤利尔与阿加莎在月色下并肩而行,却不感到幸运。</p>
“你有很多秘密。”侦探小姐直言。</p>
“谁都有秘密。”尤利尔轻轻摸了摸怀里的誓约之卷,迈上一级台阶。“你也有,波洛小姐。”</p>
“秘密让女人更有女人味。”</p>
“是啊,神秘总是吸引人的,危险的未知也充满魅力。”</p>
“看得出来,你有一颗冒险者的心。”阿加莎笑眯眯地说,“难怪你不愿意做占星师。与冒险相比,星空的距离就太远了。”</p>
“你怎么知道”莫非整个布鲁姆诺特都关心我的学科分类选择吗</p>
“别忘了我的工作。高级巡警必然是神秘生物,那显然,我也是高塔的某一届毕业生。让我想想,那好像是五年前的事了。我的导师是奥斯维德西德尼阁下。”</p>
“太难以置信了”</p>
“我喜欢直白的人。”阿加莎扫他一眼,学徒赶紧闭嘴。“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的确是你的学姐。”</p>
“那奥斯维德先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减少课业吗”</p>
“不大可能。”侦探说。“他说我们是他最差的一届学徒。不过我怀疑这句话被他记在课本上,每次翻到第一页就会重读一遍。”</p>
尤利尔觉得自己一定是来晚了,才没有听到这句呵斥。这么看来,我就是我的导师最出色的一届学徒了。</p>
他们在红顶小屋前分开。此时午夜将至,静谧流淌成安睡的韵律,地板上的月光质如银霜</p>
但那是真正的冰霜,尤利尔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愕然地抬头。“乔伊”</p>
暗影与月华的分界处,一道熟悉的人影跳下窗棂,带着冰地的寒风席卷而入。他落地时学徒刚关上门。无论如何,尤利尔不乐意让阿加莎看到导师深夜来访。她毕竟已经毕业五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