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白组队时帕因特还没察觉，现在面对着环阶的一大堆令人无从下手的铁壳骑士，大鼻子矮人恨不得将手里的战锤换成斧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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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撤！约克和你的朋友肯定不在酒吧里了。”凯希下令。</p>

街道上战事焦灼，实际却是佣兵们在奋力抵抗不断飞掠过来的神圣魔法，还没到短兵相接的时刻。冒险者无疑是神秘生物中的好手，但与光辉议会踏遍宾尼亚艾欧的铁骑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p>

那熊孩子真不省心。帕因特望着疾驰而来的银铠骑士，扭头与冒险者们钻进了巷子里，身后只余急刹的战马尖锐且绵长的嘶鸣。</p>

……</p>

尤利尔翻身从马上跳下来，他的动作已经十分正规了。坐骑扭头顶了他一下，浑身蒸着汗汽。学徒摸了摸它的健硕的脊背，厚手套沾了汗渍。</p>

“我喜欢它。”学徒听见自己抑制不住激动的声音。</p>

“这我看得出来。”约克同样身手利落。两个人将马匹牵到身后，小镇的人声开始传过来了。“篝火镇是边境的边境，虽说少有敌人会从莫里斯山脉涌出来，但作为永青之脉的一部分，它的重要性相当于威尼华兹门前最后一道关隘。”</p>

“现在它应该不是了。”尤利尔意指沉眠之谷。</p>

“借了你们的光。”</p>

“你的风笛也吹得不错。”</p>

年轻的佣兵摆摆手，露出得意的神色来。“四叶城里有专门的音乐学院。我到他们那儿旁听的时候，坐在教室门口的第一桌，穿着皮甲和帽子。每当有人进门上课，都以为我是新置办的大型人偶。”</p>

“然后你会跳起来把他们吓一跳？”</p>

“那太幼稚了，最无趣的小孩都不会那么做。有更好的选择——比如趁他们闭上眼睛沉醉乐曲的时候，用匕首划开囊袋，然后看这些人满屋子找犯人。他们吵一会儿后，没准会打起来。”</p>

学徒险些上不来气，“我只想知道你赔了多少钱？”</p>

“你得相信魔法这时候有大用。”</p>

“用来逃跑吗？”</p>

约克哈哈大笑。“所以最后我是自学的。”</p>

镇子前有一道河沟，流水淙淙而下，两岸搭着块木板。五颜六色的布帷招牌拥挤不堪，街道摊铺里既有布匹又有美酒，瓷器、宝石、石雕数不胜数。盐巴与香料，乃至海产都算不上新鲜货色，更遑论油光水滑的皮毛和绒毯了。</p>

甚至尤利尔闻得到空气中鲜核桃的气味，梧桐笔挺粗壮，花坛里盛放着矢车菊和金杯子；白墙上盖着红尖顶，方塔与桥拱高大宏伟。几只门前的邮筒被漆成鹅黄或粉红，缠绕着鲜嫩的翠绿心形叶。</p>

下午时阳光灿烂，广场平整的砖地上落下一群鸽子，振翅时的拍打声穿透喧嚷。比起理应出现在雪山脚下的短嘴鸦和大山雀，这些娇小的禽类看起来可爱得多。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p>

最为荒诞滑稽的闹剧则是在进入镇子两条街往后：静谧宽阔的水道贯穿城镇，紫船和长舫缓缓飘浮。苗条而轻灵的龙骨，载满古老的传说与弦歌。</p>

两个人踏在镇前的碎石地上，彼此诧异地交换了眼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