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虹让周烈吃了个瘪,上楼的姿态都显得尤其气势如虹。
她回房去,正巧看到陈鱼推着小推车从楼上下来,她是这里唯一的工作人员,主要做清洁工作。
她看见如虹,灿烂一笑,说:“如虹姐你来的正好,下午唐棠说,你屋里的灯泡不太亮,晚上烈哥去买东西正好捎了两个新的,我现在给你换吗?”
如虹问:“要不叫大龙吧?”
陈鱼小手一挥:“哎呀不用,这么个小事,使唤我就行了。”
如虹笑:“那好吧。”
陈鱼干活麻利,踩着凳子三两下换好灯泡。
如虹礼貌夸她:“真厉害。”又走去冰箱,想拿中午新买的椰子片给她吃。
她笑:“都是烈哥教的好。”
如虹一愣,把冰箱关上,说:“好久没买零食了,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陈鱼笑吟吟说:“没事没事,烈哥出去的时候,帮我捎了。”就出门去了。
如虹看着她出了门,把门关上,她扎起头发,闷闷去卸妆。
卸好妆之后进浴室,一拧水龙头——
怎么停水了。
她顿时气上头了,沉着脸下楼去敲周烈的门。
到门前刚举起手,就听一阵——
“啊啊”,“嗯嗯”…的喘叫声。
她一下子被定住。
门虚掩着,她看到他半躺在床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裤子里快速抽动。
他的表情隐忍迷离,眼角眉梢,满是□□。
她知道这时她应该立刻转头离去,但就是迈不动步子。
“这家烧烤是真好吃。”
“对啊,尤其是生蚝!”
有人在说笑。
是唐棠一行人吃饭回来了。
如虹一惊,只见周烈猛地抬头,他双目如炬,仿佛滔天的巨焰就将喷发而出,忽然,他咬紧牙关,颤抖了一下,终于喘息着躺定,停止了一切动作。
“如虹,你怎么在这。”
唐棠她们进屋来了。
如虹和周烈紧紧的对视,仿佛目光早就黏在一起。
她努力转身,扯出一个笑:“哦,我房间没水了,想来问问他是不是停水了。”
唐棠闻言,便往这边来,如虹赶快迎上去:“他好像在上卫生间,我们等会再来问吧。”
唐棠“哦”了一声,说:“那咱们上去吧。”
脚步声渐远。
周烈抽出手,指节有些发酸,又拽出一团皱皱巴巴的卫生纸,黏黏糊糊,被他扔进垃圾桶。
手机里是她的照片,这已经说明一切,他赶快摁熄屏幕。
做完一切之后他抱过枕头,把头深埋其中,闷闷的吼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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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彭程把对讲机一扔,从监视器后走出来,叉腰问:“许如虹,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戏,拍一晚上了都过不了!”
如虹连连鞠躬。
彭程不领情:“全组的人都等着你呢,现在已经一点了,今天不拍完,谁都别想收工吃午饭!”
如虹满脸倦色,又是一鞠躬,说:“抱歉,给我五分钟。”
如虹下场到演员椅上落座,化妆师立刻过来补妆,唐棠拿来瓶水给她。
过了一会,郑敏走上前:“如虹,我刚复工你就给了我一份大礼。”
“敏姐去给导演道歉了。”唐棠说。
如虹抬眼看郑敏,半个月前她父亲病重,她请假去陪侍。期间,如虹出了纵火案那样的大事,她两头兼顾,不可谓不焦头烂额。
如虹不是那种无眼无心的人,她淡淡说了句:“抱歉敏姐。”
郑敏找了个凳子坐下:“你今天一天状态都不太对,到底怎么回事,我印象里的如虹,从不会在工作时分心。”
如虹沉默,昨天晚上那双似火山爆发的眼眸,像是刻在了脑海里。
“昨天民宿停水了,如虹拍片浑身沙子,又洗不了澡,一晚上都没休息好。”唐棠及时解围。
如虹干笑两声,算是认同这个说法。
化妆师给如虹弄起了头发。
接下一场戏的几个群演就在不远处聊天,他们穿着戏服,不方便坐,就站着活动筋骨,看站姿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可眼神里却没有倦色。
听场务说,这些人已经好久没开工了。
如虹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去找导演说下戏。”
彭程正和灯光老师调整布光,如虹拿着剧本走过去,喊了声:“导演。”
彭程扭脸,说:“五分钟到了?”
如虹吐吐舌头,说:“没有。”又说,“我有疑问,想跟导演请教。”
彭程凝神看了眼她,才问:“什么?”
如虹拿剧本给他看:“您看这里,听到白玉告白之后,逢春激动地说了十几遍‘我爱你’,是不是太肉麻了。”
彭程拧眉,想了想问:“我问你,这场戏之前逢春和白玉都经历了什么?”
“白玉拒绝了逢春的表白,但在相处之中,逢春给了白玉足够的关爱和尊重,当二人感情变好的时候,程朗却寄信过来,想带白玉远走高飞。白玉感情已变,拒绝了程朗,对逢春告白。”
“在白玉告白之后,逢春的感情也随之爆发。”导演说,“所以,这词是没有问题的。”
如虹拧眉,想了想说:“按照前情衔接,当然没问题,可是导演,后面剧情,会揭露逢春才是陷害白玉的人,他这人应该是极其隐忍深沉的,导演你看可不可以这样,前面都不变,最后只说一句‘我爱你’。”
彭程思考片刻,说:“如虹,你越来越上道了。”
如虹眼睛一亮,笑:“您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