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四十三年六月,李五丫和李七郎刚过完八岁生辰没多久,大楚就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
仁宗皇帝驾崩,皇四子继位!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师父,你说什么?什么叫你要走了,你要去哪里?”
戈壁滩上,练武练得满头大汗的李家四兄妹,一个个都满脸震惊的看着叶默。
叶默看着京城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新皇大赦天下,为师可以离开边关了。”
二十年了,他在边关呆了二十年,终于可以回去了。
李三郎四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有些沉默。
叶默看着四人”:“你们悟性、根骨都极佳,这三年,我其实也没教你们什么,我走后,你们按照自己往常的方式练武即可。”
李七郎满脸不舍的看着叶默:“师父,我们舍不得你。你走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默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抬手拍了拍李七郎的肩膀,想到李家的军户户籍,心中一叹,军户不得离开边关,他们应该是再也见不着了吧。
很快,叶默笑容一敛,严肃的说道:“不管日后是否还能相见,你们都不要和我扯上一丝关系。”
李三郎不解:“师父,这是为什么呀?”
叶默:“......没有为什么,你们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李五丫看着叶默,注意到了他眼底深处涌动着的恨意和杀意。
看来师父有个很沉重的过往啊!
“我还会在屯里呆三天,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管来问我。我走之后,武艺上的问题,就得靠你们自己摸索了。记住,练武切忌......”
叶默将他在武学上遇到过的问题一一讲给了李家兄妹听,一直到太阳落山了,五人才返回军屯。
当天晚上,李五丫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着银针去了叶默住处。
她才八岁,还是太小了,太早暴露高超的医术,未必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叶默身份复杂,牵扯颇多。
可是到底相处了三年,叶默指点他们练武也颇为尽心尽力,他离开边关,或许会面临更多的危险,没能力也就算了,可以帮到他,她还是希望他好好活着。
......
“五丫,你怎么来了?”
李五丫错愕的看着叶默,以及他背后或躺、或坐在炕上、浑身都散发着骇人气势的五个中年男人。
她惊讶,叶默他们更惊讶。
无他,李五丫进来得太悄无声息了,他们六人,竟没有一人提前发现。
李五丫一脸木然,干巴巴的解释了一下:“我见屋里亮着灯,以为师父你还没睡,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叶默看了看赵敬五人,没有要介绍的意思:“你找我是不是有啥事?”
李五丫瞥了一眼他的瘸腿,看了看炕上的五人,直接转身出了屋。
叶默见了,快步跟了出去。
“师父,那五人是谁呀?”
“为师的生死之交。”说了这句,叶默就没再说其他的了。
李五丫也没在多问:“师父,你急着离开吗?要是不急......”扬了扬手中的银针包,“要是不急,让我看看你的腿。”
叶默神色一震,心中立马不平静了起来。
这丫头什么意思?
她是要治他的腿吗?
想到每个月李长森给他的药汤,叶默眼底燃起了希望,深吸了一口气:“五丫,我这腿瘸了快二十年了......”
言外之意,应该是治不好了的。
李五丫:“我知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治治看。”觉得不该把话说满,顿了一下,又道,“当然,我也不保证一定能治好。”
叶默凝视着李五丫,想到这丫头给他带来个的各种惊讶,当即就决定试一试,反正他的腿已经这样了,就算治不好,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至于回京,反正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好!”
“师父,我医治的时候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话音刚落,屋里的五人就出来了,几人看了看李五丫,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李五丫挑了挑眉,够有眼力劲儿的:“师父,走吧,我们进屋。”
一进屋,李五丫就拿出了一包麻醉散,冲上开水,就让叶默喝了。
拜天池老人为师这个决定真的做得太对了,别的不说,光是可以随便取用天池阁药楼里的药材,就大大方便了李五丫。
像她此刻用的麻醉散,所需配药并不好找,要靠她一样样积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配制出来呢。
一碗麻醉散下去,不过片刻,叶默就陷入了深度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