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略一翻身,不由得秋枫喊一声“哎哟”,浑身那种又痛又胀又酸不得劲的感觉难以形容,尤其一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不受控制般,好不容易双手搬着双腿挪到楼梯口那儿,一只脚往下一跨,脚尖刚一着地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楼梯上。
客厅里,刚从沙发上起身的矢岛见此情景,便转过沙发朝他走来想扶他一把,竟吓得秋枫忙伸手一拦说:“别过来,赶紧地向你的主子请示一下歇息一天。”
矢岛坚决地摇摇头,仍跑到他身边欲搀他,他猛一挥手嚷道:“起开,别碰我,到时候别赖我误了你们的事。”
嘴里连连啧着的矢岛边后退边不满地说:“你这身子到底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碰都不让碰一下。”
秋枫颇不屑道:“谁让你是那个让我讨厌的人,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嘴仗打完,该上路还是得上路。
今天的目标分别是歌乐山北麓和南岸区那边的黄山。八点半过北区检查站,泊好车开始爬山,灾难便随之而至,不仅秋枫爬三步歇两步,就连矢岛咬着牙也坚持不了多会儿。蒋**的官邸在另一座山峰阳面的北边坐**南,他们得翻越眼前这座海拔三百多公尺的山头方能瞧得见隐于一面绝壁下的目标物。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秋枫开始耍赖了,说着死也爬不动了的话,矢岛用手杖抵着他的肩膀恶声催促道:“起来,爬不动也得爬,死也得死在任务完成后。”
秋枫一把拽住手杖:“你再戳一个试试,打你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矢岛只得求他:“你就别使性子了,十点前必须翻过这座山,下午还得赶着去黄山那边,一刻也耽误不起。要不我在前面拽着你?”
秋枫也只能就坡下驴,拽着他的手杖继续往上爬。一个大小伙子,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吗?自然非也,拖延时间找寻契机是他目前唯一能采取的对应之策。
一路磨磨蹭蹭,抵达位于北麓绝壁掩蔽之下的蒋**官邸对面半山腰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山谷横亘,云遮雾罩,能见度极低,以秋枫的眼光,这等地方固然隐蔽,然交通极为不便,一条丈许宽的石子路只能供汽车行驶到山脚,上山只能仰仗滑竿了,上下一次颇为不易,偶尔过来避暑避险倒是蛮好的,寻常居住则大可不必,麻烦。从其警戒力度上看,比之南麓那边也显得松懈些许。而从轰炸的角度看,山高林密山谷狭窄,飞机根本飞不进来。
或许矢岛不这么看,也或许天生刻板,再或者上命大于天,他观察得极为细致,反复在地上勾勾画画,直至满意为止,可时间却流过去了,待两人返回到泊车处时,矢岛一看表,哎呀,都三点过了。
黄山显然去不成了,矢岛找了间电话亭硬要请示一番。雅子在那头让他们直接返回店里。矢岛出来时,秋枫说,他也得打个电话。矢岛立马警觉地问打给谁。秋枫说,单位呀,我也是受人管的好不好,矢岛自然是要跟进去盯着他的。电话打到行动科办公室,没人接,他接着打门口值班室,人问他谁呀,他说见习生秋枫,想请假打办公室没人。人说,行动科这些天没管事的在,你一个见习生来不来无所谓,请什么假呀,多事。
秋枫直接无语。
两人回到旺发商行,雅子神情上颇为不悦,问他们怎会去了那么久。秋枫翻她一个白眼说,你连着两天爬那么高的山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