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场仗打完之后也基本奠定了天渊国的成立,但是就在那场仗打完之后便出现了难以意料的结局。
所有战死将士无论天渊还是大黎皆死气横生,而此处天渊则幽雾翻滚遮天蔽日。当时杨继看到这天渊之中有巨门而缓缓探出,同时还有类似鬼魅魍魉冷笑嚎哭之声传出。
当时的天渊他们杨家军虽然胜了但是却也被这番异像所困而无法自拔,即便是那个时候的杨继已经一只脚踏入成势高手却依旧满头雾水不知如何。
一直到事后杨继才知晓,那个时候已经成势的武皇也一头雾水,只不过后来有所谓的天机先让武皇知晓一些事罢了。
当时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眼前的老头出现了,他告诉了杨继一些事让杨继将所有战死将士的尸体抛尸于天渊之中,整整四十万人的尸体,其中有半数是他杨继的袍泽。
当时老人说服杨继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就问杨继愿不愿意为这人间守这一道门,他杨家军愿不愿意成为这人间最后一道防线。
其实若不是当时这天渊之地太过诡异而杨继又实在一筹莫展他也不一定会相信老人的话,最后那天渊之下的巨门愈来愈大,而杨继明显感觉到了有莫名气机要降临这天渊,所以在和武皇商量之后,选择相信了老人。
之后四十万尸身尽数入天渊,而天渊那人间地狱的气氛也彻底被压了下来,在那之后才有了关于这人间,天上和鄞都的谈话。
在老人的告知以及后来他自身修为的不断攀升和不断琢磨之下他才逐渐了解到了很多东西。
原来这人间之人所活皆有定数,或得道于天上或受置于鄞都,若是有公平善恶制约还尚且好说,可事实只不过是受制于某些人或者某些组织的“一家之言”。
托生于将种子弟需要天人同意,后天想要成名成相亦需要所谓的气运赠与,最可气的是这些气运本就是人间所有,这如何能让杨继甘心。
这如同每时每刻都在仰人鼻息过活,一想到这般光景便闹心的厉害,而如今的人间之所以那些天人和鄞都还未曾太过分全然是因为眼前的这位老人和一些人间之人的手段。
“看你的样子是入过天门了,怎么样,那天上的光景可曾让人流连忘返?”老人用手搅动着身侧那血色河水,一缕缕魂影或来或去,有人对老人拱手行礼,大多数还是神色呆滞浑浑噩噩。
“确实有别于人间,只不过有人声于我耳边嘱咐我一些事,大概意思是若入天门必然要与这人间斩断因果,于是我便自己又走出来了。”杨继微笑着开口,似乎对此完全没有一丝在意。
“原本听前辈说了那番天上光景之后便不打算入这天门,只不过为了我杨家,为了我的两个儿子,杨继还是要去试一试这过天门而不入的。”杨继随身也坐于老人身侧,接过老人随手递过来的酒大口饮入口中。
“这烧刀子带劲儿是带劲儿,就是这入口的苦味太足让人太过难入喉咙,哪天我给前辈捎些这天渊本地所酿的忘忧酒,那酒既好入口又后劲十足,要不是军中无法饮酒,我可都忍不住要喝它几壶了。”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杨继又轻轻喝了一口随后咧嘴呼了口气。
“有的喝就不错了,入那天门以后的确对体魄和元气都有巨大提升,可是这人间意气也绝不会太差,这些年也就你入了天门又出来是个意外而已!”老人给了杨继一个白眼,嫌弃对方有酒喝还絮絮叨叨。
“那芈平?”略微犹豫之后杨继开口问道。
对于这样一个读书人杨继的感觉有些复杂,当初与南楚国战其实对于杨继来说并不是多难的苦战恶战,相反,由于当时的南楚皇帝早已昏庸猜忌,整个南楚朝堂虽有贤者却无人去用所以相对来说反而没有那么难。
而这南楚之中给杨家军造成最大困难,也是给杨继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那个叫芈平的读书人。
当时杨继最为信任的李凉曾对杨继说过,南楚有大才芈平,一人可抵一国。天下若才气可分,他芈平可独占三分,这是何等的赞誉?反正杨继从未见李凉如此称赞过一个人。
所以后来南楚国破才有了杨继和李凉之间的对话,不出意外对方对杨继自然没有好脸色,这让杨继很恼火地想要杀了对方。
本来嘛,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况且是一个读书人,而那个时候死在杨继手中的读书人又何其多?
后来依旧是李凉出面,加上杨继清醒之后也确实没有了杀人的兴趣,于是便默认李凉放了这位南楚大才,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对方竟然读书读出个成势儒圣,看起来确实是了得。
“那芈平也是可怜人,一辈子也走不出自己画出的那个牢笼,现在或许他把心中的牢笼放在了整个人间,”老人摇了摇头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你,我,芈平,还有很多人,我们其实算是一类人,都自囚于自己心中的那方天地之内,可是,我们心中那片天地在这人间,所以,这人间,我们不能放!”老人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如同放声于这天地之间,这一刻他顶天立地,他纵酒狂欢,他快意恩仇,他只在这个人间如此。
老人随手扔掉已经见底的酒壶而后起身,他看着这血色长河之上的这座桥的尽头眼中充满了不屑。
“这里有曾经四十万的人间儿郎镇守,我老头子不寂寞,也不该寂寞。”
随后老人回头对着这血色长河正襟行礼而后朗声开口:“该是我孔丘替整个人间谢谢诸位!”
随着老人行礼完毕之后也原本波涛汹涌险恶异常的河水顿时变得风平浪静,而那些原本在河水之中游荡的游魂全都神色肃穆齐齐对着老人还了一礼而后游荡向河的另一边桥的另一头。
“老头子我也要向你杨家行一礼,未来的人间,还需要靠你杨家!”老人回头同样郑重其事地对着杨继行了一礼,而杨继同样回了一礼。
他们两人都不曾知晓,这一行礼一回礼之间在未来拥有怎样的意义。
一者是对于整个杨家的意义,而另外一者则是对整个人间的意义,或者说是杨家对于整个人间的意义。
其实还对于一个人,对于此刻正在考场之中的杨文锋同样意义重大而艰难,只不过他现在一无所知罢了,他想的还是面前这篇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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