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渊建国以来也算是稳定了数十年,这期间其国力也是日趋强胜,正是如此各地的烟花青楼,酒肆赌坊在近几年也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 各处烟花之地都会有几位头牌姑娘做花魁来镇场面,这些花魁往往才艳双绝,是难得的佳人。而春宛楼的花魁和这些又有区别,每年春宛楼只有寥寥不过五指之数的花魁能入楼,这些花魁莫不是整个天渊最惊才绝艳的美人,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的存在。 玉陵有好事之人曾评这天渊美人,其评判标准后来被爆出竟然是春宛楼评选花魁的标准,如此可见这能入春宛楼的花魁是多么难得而又惊艳。 本来今日这春宛楼就有好戏可看,没想到现在又能得见花魁,这让今日来春宛楼的权贵子弟都大呼值得。 “春宛楼又添花魁,难得,实在难得,也不知又是怎样一丽人。”听闻这消息之后王毅那一桌几人脸上也露出惊色。 “噢?又有佳人入楼,这算是我这一次回京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值得满饮此杯。”杨文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拍手称快。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兴趣,之前那些年他也见过这春宛楼的几位花魁,确实是美艳不可方物,而各有其不凡之处。 “茵珞姑娘来了……茵珞姑娘来了!”就在楼中众人还在为这花魁入楼的事纷纷议论之时门外一小厮快跑入楼边跑口中边叫着。 这小厮的话音未落多久,杨文锋便听到春宛楼东面临江那里传来划水的声音。他抬头向外望去,只有一艘花船和几名婢女立在岸上,和一个绿衣背影。 春宛楼的木门吱哇一声开启,而后几名婢女先入,而后就是这身穿绿衣宛如暮冬时那一抹春色的茵珞花魁款步入楼。 就在这短短议论的功夫春宛楼便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和骚乱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可见这春宛楼的名声毕竟还是有其合理性存在的。 自那绿衣女子入门之时这春宛楼几乎是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轻移莲步,身材婀娜多姿,几步之间其身上独特的气质便足矣动人心魄。 可惜,可惜的是这绿衣花魁头上一薄纱遮面,众人只能遥遥隐隐看到其面容轮廓和那近乎无可挑剔的身姿,这不失为一种遗憾。 少女入楼走入这春宛楼的中心对着所有人轻轻行礼,其一蹲一起之间婷婷如花飞花满天,仅一个动作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今日初次入楼,有缘为诸位献上一曲实属幸事!”女子亲启朱唇,音如玉珠落盘,清脆而不失体面,含蓄又不少风情。 “今日有幸听花魁一曲,幸事,幸事啊!”有风流之辈率先开口,语气中说不出的激动,而恰巧那场中花魁对他低头示意,这让他更为为之倾倒。 “是呀!茵珞姑娘有心了,” “姑娘一曲,及得上苏某这辈子听的曲子!”有此先例之后这楼内除了一些自恃身份的人之外,顿时有不少人随之仿效,而这花魁又向场中盈盈一拜而后落座于场中摆设的古色瑶琴之后。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那女子轻扶衣袖缓缓将十根玉指放在琴弦之上。 叮……先是一弦扣一弦很简单的起调,如水滴落于湖面慢慢在楼内荡漾开来。这起调很慢,倒是和大多数曲子的起调大相径庭。 几手清脆简单的起调之后曲子便开始缓缓铺展开来。开始如同水流无息,泛泛而动,缓缓的,轻轻的,流过溪涧,漫过草苇之间,最终恍惚入耳。 大概过了数息之后曲调骤然加快,似大雨倾盆而落,又如平地大风忽起。这曲调虽然骤快但是却并未显得突兀和刺耳,正反倒是有些平缓的味道,那种感觉如同大雪崩山,明明惊天动地却无甚大的声响。 曲子进行的极快,一层未落另一层便紧随而至,忽高忽低,忽起忽落,起初入耳似春风细雨绵绵,如今大开大合仿若天上地下徜徉而过。 杨文锋心中暗赞,这曲子确实是不凡,音调倒是其次,主要是藏在这琴音之中的淡淡如同愁绪一般的情绪让他有些怅然。在他听来这曲子明显是有自身情绪的,在高低起落的琴音之中杨文锋竟然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刹那回到他母亲去世的那晚他一个人在灵柩之外默默坐了一个晚上,悲痛欲绝!又一个瞬间他又仿若躺在母亲的怀里,温暖而祥和,让他久久难以清醒。 铮……乍然一声尾音,如银瓶炸裂,顿时场中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曲收音歇,春宛楼内满楼寂静无声。 “好曲子,好曲子啊!”过了很久,一直到场中佳人起身行礼所有人才都从刚才的琴音之中清醒过来。王毅看着下面那婷婷绿衣忍不住开口称叹,如此佳人抚琴,他这辈子都未曾有刚才那样的感觉。 事实上杨文锋也是如此感觉,只不过他从曲子中醒来的要比众人早些许,此刻他看着场中花魁,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上轻轻敲打,眼中流露出不一样的光彩。 “这等佳人,值得我们兄弟三个出手啊杨哥!”祝胖子此刻显然也是在这一曲之下欲罢不能,而另外一侧的卫寅也点头感叹,唯独杨文锋未发一言。 “今日花魁入楼,按照本楼的规矩,花魁今日可自行挑选公子在今日共度良辰!接下来可就看各位公子的了!”茵珞行礼之后老鸨又很淡定的如此开口,这话一说出来又在场中引起具大波澜。 这花魁入楼是有规矩可以自行决定陪谁不陪谁,但是没有料到今日第一次入楼这花魁便要在场中选出一位来相亲,这让今日来到这春宛楼的公子们都暗呼值得。 若是往日先有风声传出花魁择人那必然场面惊人,各种权贵才子绝对蜂拥而至,那竞争绝对异常激烈。但是今日不同,事先竟然无半点风声传出,虽然此刻春宛楼内的权贵也不少,但是和正常情况下花魁露面的阵仗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这样一来竞争就少了很多,虽然很多人也知道有杨文锋他们这些最顶尖的纨绔子弟在这儿他们的机会也少的可怜,但至少也是有一定机会的。 “那么敢问茵珞姑娘,你的条件是什么?”有人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这个问题也是此刻所有人都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春宛楼号称是风流才子第一,美人春色倒是其次,茵珞未入玉陵之时就曾听过不少从这春宛楼中流传出的那些惊才绝艳的诗词曲赋,心向往之,今日不知可有公子让茵珞见识一二?”场中佳人朱唇轻启,而后盈盈一笑,倾倒众人。 这茵珞如此开口场中的众人自然明白其意思,这是要以文采而定佳人呐! 这在春宛楼中是最为普遍的一种方式了!自古以来这春楼烟花之地就是文人墨客流连之地,在这种地方一旦有喜欢的佳人自然不能和平常一样表达倾慕之意,这样一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诗词歌赋被创作而出。 另外还有就是那些绝艳的诗词被广为流传也大都是从这些花魁歌女口中唱出而后被众人熟知,而春宛楼作为这天渊最为知名的青楼,在这里诞生和流传出的传世经典自然不在少数。 无论是当年文坛扛鼎的严大家还是后来杨文锋若倾慕的朱希尊都曾在这里留下墨笔,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春宛楼中以才气而相争也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 “既然茵珞姑娘这样说,那总该有个意头让大家各展才华,这样吧,今日茵珞姑娘入楼,便以茵珞姑娘为题做赋,以琴做诗如何?”王毅轻挥折扇开口道,他自诩这些年也算的上饱读诗书,况且他们这一桌子上还有几位当今太子殿下所供奉的才子,其中有两位更是在秋水庭和会中走到了最后,这样一来他便更有把握。 王毅这样说在场的人倒是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毕竟这比拼文采和以什么为题无关痛痒,况且这以美人和琴音为题也不算什么偏门,所以也就无人去多说什么。 “杨哥,怎么办,没想到这花魁竟然好那些酸文人那一套,我们三个人当中也就卫寅总拿把扇子装风流,指望他来赢花魁怕是没什么戏了!”听到王毅这么一说祝胖子可是有些头疼了,他如此开口换来了卫寅的一记白眼。 而杨文锋则是嘴角含笑,什么也没说,这让祝胖子以为他已然彻底放弃了。 这样一来场中已然陆续有人开始作一些赋出来。敢于出来献丑的自然也都有两把刷子,格式什么的也算是工整,但大都无甚新意,不免落入古人的名篇之中,有些不伦不类。 有新意的又不免才气不足,虽也说得过去但是却不够严谨,用词不是过甚就是力度不足,几盏茶功夫过去也没出一首可以技压全场的出来。 “我听说杨公子当日也去了秋水庭和会,想来诗文也必然不凡,久闻杨公子从不放过美人,今日难不成不下场?”一番无果之后对面的王毅看着他们这一桌有些不怀好意的开口道,这明眼人一看就是*裸的挑衅,让杨文锋旁边的祝胖子二人恨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