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咱俩的脸儿太嫩了，来这边采购中药材的一般都是从事中医相关工作的，而咱俩这种年纪一般来讲家学的话，应该是正跟着师父学习，而中医学院的则还在了解脉象穴位，所以通常情况下这里不会出现太嫩的面孔，除非是哪个商户的孩子。但咱俩这打扮一看就不是市场里的人，所以才这样的。”

一边说，他已经走到了一个用麻袋装艾草叶子的摊位前。

摊主看了一眼他，没搭理。

而吴少白则直接把手探进了装着艾叶的麻袋里面。

老板一看就不乐意了：

“唉唉唉，你干嘛呢？瞎翻什么？”

“瞎翻？”

吴少白笑了笑。

看了一眼两边，来了一句：

“你们跟着这个青头挨着，不怕遭了雷？”

旁边两个同样用麻袋卖药材的商户一愣，随即包括这个商户在内，脸色都有些变得古怪起来。

“哟？听得懂？那这么说是欺生了？”

一边说，他一边又把手重新探到了麻袋里面。而这次，他比之前还过分，用手使劲往里探，整只胳膊都刺进去后，艾叶折断的声音不绝于耳，最后抓出来了一大把艾叶。

伸手，他对老板说道：

“盘。”

老板却连屁话都没有，赶紧递过去了一个扁平的木盘。

一大把艾叶摆在木盘上面铺展开，在一股艾草香气之中，吴少白随便抓起来了一小撮，先看，在闻，最后用手一撵……接着看了这个商户老板一眼，把艾叶重新倒在了里面后，带着满眼好奇的佟莉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而那商户老板也并没有一开始那种不耐烦的态度，而是重新坐了下来。

“……你和那个老板……”

佟莉娅有些疑惑，等走出了几步后才小声问道：

“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吗?“

“看出来了？”

吴少白笑了笑。

“他刚开始拿我当个不懂行的人，所以我想看看这批艾叶的质量，他不让。因为我们这行……或者说只要是买卖行，只要能摆在最上面的货品那肯定都是最好的。不好的全都藏在了下面。所以一般懂行的人要一袋货都要从距离麻袋底一指的部分开始往上翻，查看整袋的质量。这是药材行的规矩，也是整个市场的规矩。他以为我是外行，不让我摸，就等于坏了规矩。而坏了规矩的人很容易倒霉的。所以我拿话提点了他几句，而他那批艾叶确实也是懵人的，上面是正宗的岭南艾叶，但下面却掺杂了经常与艾叶在一起的小艾叶以及假艾草用来懵人。所以，我不买，但也不戳穿他。但等一会我要是再回来，他就必须得给我拿真东西，不能糊弄我了。懂了吧？“

“好厉害啊。”

佟莉娅的双眸中满是惊讶的颜色：

“这就是这一行的潜规则吗？”

“潜规则？……不，这是规矩，亦是江湖。”

吴少白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