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袭袭，锦袍在被汗水浸湿后，随至清风袭来，前所未有的寒意让曹正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脱。

目光看向殿宇时，曹正淳眼中更是多了一分畏惧。

天子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位少年。

而是大明雄主！

今天死了很多人。

冯保被凌迟了，与此同时，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江南党，一十四位高官，一同凌迟，张居正亲自监斩。

傍晚的时候，张居正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张屠户！

张居正上奏天子，诛杀李良辰九族，其他官员，也是牵连者甚重……

江南党覆灭。

……

翌日！

紫禁城！

金銮殿！

朱翊钧批阅着内阁呈递上来的战略部署。

山海关告危，形势危急。

神机营、三千营将士皆已在圣旨下达之日，由俞大猷率兵出发，火速赶往山海关。

至于粮草、军械补给等，则由兵部及工部、内阁统一负责调配。

一切都看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时，锦衣卫千户沈炼快步走至殿宇外。

“臣锦衣卫千户沈炼，有要事奏禀。”

“呈上。”

“遵旨。”

沈炼信步上前，将密折恭敬呈递于龍桌文案上。

朱翊钧将火漆信展开，目光认真扫视着内容。

突然间，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渐渐浮现在唇角上。

东厂、锦衣卫、神侯府、内阁……各方势力皆已出现，冥冥之中却又有着一丝联系。

而他们相互制衡间的关系，正是他这位天子！

“沈炼。”

沈炼闻言，面首微垂，拱手拜道：“臣在。”

“锦衣卫与天下第一庄相比，如何？”

沈炼面色一怔，疑惑的向天子看去。

但当目光相视的那一刻，沈炼却又猛然收回了目光，急忙说道：“回禀陛下，锦衣卫遍布天下搜罗罪证。”

“其天下第一庄乃是重心落于武林、江湖，故而……”

朱翊钧闻言，心中亦渐渐明白沈炼话中之意。

两者虽同为监察天下、搜集情报，可重心却是并不一样。

在沈炼语气停顿之余，朱翊钧缓缓站起身来，行至沈炼面前道：“锦衣卫听命于何人？”

话落，沈炼惶恐跪拜于天子跟前，拱手拜道：“锦衣卫只听命于陛下一人！”

“但锦衣卫的势力在这天下之中，却是太小了！”

沈炼闻言，面色微动。

天子之意，难道是……

“传朕旨意，责命沈炼暗中扩招锦衣卫。”

话音响起之际，沈炼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当今朝野，锦衣卫、东西两厂、内阁相互制衡。

除此之外，神侯府同样也能称得上是朝野之外的一股势力。

但！天下大势，皆由天子一人为引。

天子让他们生，他们便生！

今日，天子之举，正是有意提升锦衣卫在朝野中的影响力。

要让他锦衣卫，成为天子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剑锋所指，誓不回转！

“臣遵旨！”

沈炼语气重重的回应一声，这不单单是他对天子的肯定，同样也是对自己的决心！

“从今日起，朝野之中有何风吹草动，随时前来向朕禀报！”

“朕与你今日之谈，不可让第二个人知晓。”

“否则，斩！”

“退下吧！”

“臣遵旨。”

沈炼拱手一拜，躬身从殿宇内退了下去。

月明星稀。

沈炼一袭飞鱼服、绣春刀踏步行走在月光沐浴下的紫禁城宫道上。

不急不缓，进而有序。

天子放权，大兴锦衣卫之众，其背后之意，沈炼心中岂能不知。

当今朝野内外，如若海面下的暗流。

皇帝先前不接触朝政，为的就是能在这泥流之外，看清一切。

而这一刻，便是皇帝动刀的开始。

肃清朝堂，整顿天下。

“锦衣卫，势要成为天子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沈炼暗暗心说一句，紧握着绣春刀信步走出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