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怎么来了?”
朱翊钧见到陈潇儿进入了乾清宫,起身相迎,皇太后陈潇儿一身轻纱,仙衣阙阙,人未到,扑鼻的花香已至。
陈潇儿最喜欢养花,每天也会用花瓣沐浴,夏天的时候,会吸引彩蝶相伴左右。
皇太后本来是担心李太后和张居正等人欺负朱翊钧。
一个时辰前,她就来乾清宫了。
听乾清宫里的太监描述,皇帝把李太后和张居正冯保晾在了乾清宫青石广场,陈皇后才没有进来。
既然钧儿没有吃亏,那就不便出头了。
皇太后又回慈庆宫休息了。
直到有太监匆匆忙忙的向陈潇儿禀报:“皇太后,大事不好了,陛下龙颜大怒,罢黜了慈宁宫所有太监宫女,凌迟处死冯保,您要是再不去,恐怕要废掉西宫太后了!”
“废掉西宫太后?”
陈潇儿听到宦官的禀报,立刻摆驾乾清宫。
慈庆宫的陈太后被称为东宫太后,皇太后。
西宫太后李彩儿是朱翊钧的生母,若是钧儿废掉了西宫太后,一定会被朝臣非议,毕竟西宫太后李彩儿是皇帝生母……
慈宁宫的太监被罢黜,宫女被驱散,下一步就差废掉西宫太后了……
……
乾清宫内,李彩儿见到皇太后到来,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
“姐姐,你劝一劝钧儿,钧儿今天发了好大的火气,妹妹从来没见钧儿发过这么大的火……”
李太后所言非虚,一直以来朱翊钧对她都是言听计从,从未有过反抗。
以至于朱翊钧登基称帝之后,李太后还把朱翊钧当做曾经那个能够耳提面命的少年。
她始终没有把身份调整好。
朱翊钧登基之前,她可以任意训斥,因为她是母妃,一旦朱翊钧登基,他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在方才,李太后深切的感受到了皇权至上!
当那些大内侍卫进入乾清宫,将冯保按在大殿之上,李太后惶恐了!
她再看朱翊钧的时候,目光之中,流露着对皇权的畏惧。
皇太后瞪了李彩儿一眼:“妹妹,你糊涂啊!本宫其实早就来了,本宫看到钧儿把你们晾在乾清宫外,本宫很解气,你们也就是没有训诫钧儿,你们要是敢训诫钧儿,本宫也饶不了你们!”
“你们把钧儿当做什么人了?”
皇太后看向张居正:“你是太子太保不假,但是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做臣子的,还想骑在皇帝的脖子上吗?”
张居正听到皇太后的话,脸色惨白躬身道:“启禀皇太后,微臣不敢!”
皇太后挽着朱翊钧的手,扶着朱翊钧坐在了龍椅上,对于捆绑在大殿之中的冯保,陈潇儿已经完全忽视了,天子之言,金科律令,言出法随,岂能更改?
陈潇儿不会为冯保求情,昨天的时候,陈潇儿已经提醒过冯保了,转眼间,他就把所有的事情抛之脑后,如今闯下滔天大祸,也是咎由自取。
“来,我看看把我的钧儿气成什么样子了?”
陈潇儿捧着朱翊钧的脸:“你瞧瞧,把我的钧儿气得脸色发青,走吧,也快晌午了,母后下个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陈潇儿说完此话之后,转头看向李太后道:“妹妹,你睁大眼睛看一看,是钧儿坐在这里,不是你坐在这里,也不是那些朝臣坐在这里,你说说,要是其他人坐在这里,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陈潇儿训斥了李太后,拉着朱翊钧的手道:“走吧,咱们去吃饭……”
“母后,孩儿宣见了内阁首辅,孩儿有些政务,要解决了,否则的话,大明不稳,朝堂不稳……”
皇太后听到朱翊钧此言,笑道:“好好好,你做你的皇帝,等你处理了国事,就来慈庆宫,我可等着你,钧儿啊,母后劝你一句,乾清宫是前朝议政的地方,下回别让你母妃来乾清宫,以后纳了妃子,这乾清宫也是妃嫔禁地……”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
“乾清宫是朝臣议政的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陈潇儿拉着李太后,走出了乾清宫……
五花大绑跪在乾清宫的冯保大声疾呼:“皇太后救命!皇太后救命啊!”
皇太后与李太后坐上銮驾之后,离开了乾清宫,对于冯保的疾呼,置若罔闻。
出了乾清宫之后,陈潇儿训斥道:“我本意是不想来,但是你是钧儿的母妃,我不能看着钧儿背上不孝的名声,我劝没劝过你,别动不动训诫钧儿。”
“钧儿已经是皇帝了,掌握了皇权之后,他就不是以前的钧儿了,历史上多少皇帝能念亲情?自古皇帝多薄凉,不是钧儿无情,是钧儿坐在了皇帝的位置上……也不知道你懂不懂这个道理。”
李太后早就后悔不迭了,她若是知道钧儿会动用皇权,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冯保把张居正召入宫中……
若冯保不把张居正找来,也不会彻底激怒皇帝。
李太后听着皇太后的训斥,频频点头。
“好了,去我的宫里做些饭菜吧,钧儿最喜欢你做的鱼,等钧儿把国事处理完了,让他来吃饭,钧儿不是无情的人……”
直到此时,李太后依旧感觉脊背发寒,在乾清宫的时候,她看到雨化田目光之中频频显露杀机,她十分清楚,一旦钧儿翻脸无情,真要为了皇权,对自己这个生母动手。
雨化田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可怕的不是一个人,可怕的是这个人拥有着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