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龙脉有龙脉的缺陷。他们生不出后代。在地母教派看来，龙脉半精灵都是无法挽救的杂血，而选择龙脉途径是对地母的背叛。”</p>
“龙脉半精灵没有后代就算了，他们的晋升阶梯也断了。龙脉职业者的等级固定，不可继续晋升。这是他们背叛地母受到的惩罚。”</p>
巴托姆迟疑说道：“除了来自塔窟、赫默族的敌意......龙脉半精灵没有后代，不能晋升，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p>
科尔医师点头道：“没错。从医师角度来讲，龙脉半精灵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三级职业者更具优势。只有职业途径完整，然后引发生命质变的尊者才能和龙脉半精灵拉开差距。可是，又有多少半精灵能晋升5级尊者？但是，休兰特不同。”</p>
“你不是找副会长打听过休兰特的情况吗？他20多岁掌握镜心奥秘，不到40岁晋升5级剑士，他的天分在众多尊者当中都屈指可数，完全有机会晋升六级大尊者，甚至是七级以上的圣尊者。这家伙却转了龙脉途径，战斗力可能比大多数6级尊者都强一些。可这有什么用？他没有后代，不能继续晋升，永远都是金橡族长的从者，再没有机会开创属于自己的旁支名门。”</p>
“我敢说，休兰特的心智性情一定扭曲的厉害。我们不应该用对待普通尊者的看法去揣摩休兰特的行为。”</p>
巴托姆老板惊讶地打量了科尔，颔首说道：“你讲得有点道理，继续说……”</p>
科尔医师略显得意地说道：“我猜，是有人把维尔托克的情报传到落叶城。他会怎么说？就说博朗镇来了一个患有失忆症的美貌少年……那么，维尔托克到底有多俊美？冒险者是说不清楚的。也就是你、我这样的四级职业者才逐渐体会到维尔托克的美貌是一种罕见的魅惑特质，但要我们描述，我们也描述不出来。主城的大人物只有亲眼看见维尔托克，才能理解他的价值。他们没看到本人，这个情报其实不值钱，也不值得太重视！”</p>
“休兰特可能听说过维尔托克，但他之前并没有太在意。当他在博朗镇见到维尔托克的时候，可以说是毫无准备。然后，凭他扭曲、狂妄的性格，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决定反而不奇怪。”</p>
“头，我觉得你想多了。”</p>
科尔的解释也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巴托姆半信半疑，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p>
科尔又补充道：“现在，维尔托克的情况已经暴露给金橡名门。等休兰特他们回去，金橡真有可能逼迫我们交人。头，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扛住压力，让维尔托克留下来？”</p>
巴托姆狠狠吸了两口烟，问道：“我也不想把他交出去，可当初是你主张把维尔托克卖给名门，还说这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现在，我们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p>
科尔医师目光闪烁，隔了一会，才低声说道：“我大概知道维尔托克的来历，他应该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保证他和金橡名门的牵连不深……我的意思是，如果仅仅为了维尔托克的美貌特质，金橡名门不至于非得除掉我们。”</p>
“科尔，关系到大伙的生死，你今天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巴托姆冷冷地看着医师，沉声说道。</p>
科尔的胳膊撑在桌面，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龙脉途径有天然缺陷，招致地母的惩罚。但是，维尔托克提供给我的那种药剂配方可以像龙脉途径那样，提升半精灵的生命等阶，却没有龙脉途径的缺陷……相比他记忆中的知识，他的美貌特质根本不算多么珍贵。”</p>
“你知道是什么人在想办法摆脱龙脉途径？”</p>
巴托姆精神一振，追问道：“什么人？”</p>
“是大地女神教派。”科尔点点头，继续说道：“准确地讲是几百年前的枢机院神官。在大地神殿被龙王菲鲁玛特洗劫之后，十六柱名门瓜分了神殿的龙骑兵军团，又对大地神殿进行重组。失势的枢机院神官愤然出走，他们由明转暗，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一边从事秘药研究，一边用暗杀手段报复十六柱名门。”</p>
“后来，这个秘密组织遭到十六柱名门的联手打压，分裂成多个小派别。他们仍然沿用最开始的组织名称，叫作‘高塔’。”</p>
“我曾经就是‘高塔’培养的职业医师。维尔托克十有八九也是高塔秘密培养的试验者。”</p>
巴托姆皱起眉毛，喃喃道：“高塔？我在黑暗之地的古代遗迹中，看见过高耸的残破塔楼。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p>
科尔医师耸耸肩膀道：“这我不清楚……反正，从我记事起就生活在高塔组织，后来组织发生内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被你们搭救。这么多年，我不敢暴露身份，也怕牵连你们。但是，组织一直都没来找过我，他们恐怕是完蛋了。”</p>
巴托姆谨慎地问道：“‘高塔’是不是很厉害？”</p>
科尔医师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我的医术和炼药水平就知道‘高塔’有多厉害。何况，维尔托克掌握的合金锻造法，还有源血秘仪、源血药剂。”他的神情渐渐狂热，呼吸粗重地说道：“我正在改进维尔托克的源血药剂，如果我们能掌握他的源血秘仪，你应该知道这对冒险者之家意味着什么。”</p>
“你也不用太担心金橡名门的压力，我有办法给维尔托克改头换面。实在不行，我们最后还可以投靠金橡名门。就凭维尔托克掌握的知识和我的炼药水平，怎么也能保障大家的安全和利益。当然，我们还是提前安排好几个后手，金橡名门要是敢起杀人灭口的心思，我们就把这些秘密都捅出去。我就不信，金橡名门能把冒险者之家的人一个不留，全部灭口。”</p>
巴托姆双手抱头，满脸纠结地说道：“这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p>
科尔医师着急地说道：“头，这事还要考虑吗？贫民捡到一笔黑钱，交出去是一定死，想办法用这笔钱壮大自己才能活命！维尔托克既然在博朗镇，我们就没有退路！”</p>
巴托姆悚然一惊，科尔今天说了这么多，这句话最有道理。他站起身，在窗边来回走了两步，眼神狠辣地说道：“没有退路，只能往前闯！我们的命都是捡回来的，还会怕前面没路走？！”</p>
科尔瘦削的脸庞因为兴奋而发红，说道：“对！事到临头不能畏首畏尾。钢岩大人想庇护维尔托克才邀请他参加生命祭，其实根本没有赫默族会选他当配偶。我们尽快把维尔接回来，我好给他改头换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