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的身子往前挪了一下,还偷眼瞅了一下自己的胸,仿佛那年贴着邝寻的背,可不晓得怎么,眼眶很热,好像有眼泪要掉下来。
她拿了张纸巾,擦掉了。
雪太大,陈沅没有开车回家,坐了趟公交晃晃悠悠地到了家,接了雯雯回家,大概这种天气,小孩子乏得厉害,听楼上的阿姨说,雯雯放学后,又堆雪人,又打雪仗的,大概累了,睡着了。
陈沅觉得有些胃痛,拿了热水袋,灌满了热水,想暖一下自己的胃。
热水灌到一定程度,“扑”地冒了一下热气,陈沅又往里倒了一些热水,再次“扑”地一声,不晓得是不是热水的氤氲,陈沅的眼睛有些朦胧发酸。
第二天,陈沅还是坐公交上的班,下午,不下雪了,她从地库里开出了车,刚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到邝寻站在公司门口朝她招了一下手。
可能最近和邝寻的接触多了,陈沅又反复在心里想邝寻这个人,以至于再次见到邝寻,她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仿佛这个人,天天和自己在一起。
陈沅的车在邝寻身前停下,她打开车窗,很认真地说道,“邝总,是我,这不是滴滴。”
邝寻先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理,上车了,然后说道,“我是会认错你,还是会认错你的车?”
陈沅又是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她原先以为,她的车这么普通,他肯定以为他的车是滴滴了,他竟然认识她的车牌号,这简直让陈沅受宠若惊。
邝寻忽然不易察觉地失笑了一下。
陈沅感觉到了,侧头,又是很认真地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在想你这种性格,将来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不会受欺负。”邝寻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还不错,这几年多了些心眼”
陈沅的心思有了些游移,她甚至在想入非非:如果邝寻是她的另一半,她或许不会受欺负……
“你没开车吗?”陈沅微微侧头,问邝寻。
“没开。”
但他也没解释。
邝寻昨天晚上把车开回家去了,今天早晨雪太大,没开车出来,本来想打车的,恰好碰上陈沅,那就她倒霉了。
他隐约记得,陈苏是个较真、认真的性格,他记得有一次,陈苏做错了一道很简单的物理题,那道题没什么窍门,套公式就行,可陈苏偏偏做错了,他生气地把她做错的物理试卷拍在了桌子上,“想把公式抄一百遍?”
陈苏低着头,手背在身后,脸涨红涨红的,长睫毛一动不动,轻轻咬着上唇,虽然现在邝寻想起来那时候陈苏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可在当时,他的心忽然变软了,再重的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他走了。
原本他以为,“抄一百遍”的话,只是说说,却不想,下次他去上课的时候,陈苏把写满了公式的笔记本放在了写字台的一边,她端坐在写字台前,像极了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写了满满的三页。
邝寻看笔记本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陈苏的身上,极美的背,极美的脖颈,极美的弧度,她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极美的,有些“木头美人”的娇憨,和她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
“我们上课吧。”邝寻当时的声音就软了。
……
“邝总,我们现在要去哪?”陈沅说道。
邝寻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我要去机场接个人,如果不急的话,陪我去吧。”
陈沅虽然心有犹疑,可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机场接的这个人叫做“何文田”,是邝寻的大学同学,一起在新西兰留学的,何文田这次来中国出差,邝寻做东,这些,陈沅一点都不知道。
何文田跟随邝寻走到了陈沅的车旁,左右看了一眼这辆十来万的大众,狐疑的目光看了邝寻一眼,“你就开这车?”
“就开这车,要不然你赞助一辆?”邝寻说着已经拉开了后车厢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你搞什么低调?”
何文田这才看到车里有人,方才后悔话说早了,被司机听见了,大概挺伤人自尊的。
等到两个大男人都坐进了后车厢,陈沅发动了车子,问道,“两位老总,去哪?”
“去春上小馆。我们这位何总何大人吃惯了国外的山珍海味,想吃一下素淡的小吃了。你看一下要不要订位子,你帮忙定个包间,三位。”邝寻拍着何文田的肩膀说道。
陈沅说,“好,两位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