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目光呆滞,脑袋放空,然后装腔作势地说道:“乙肝。我打的乙肝疫苗,然后又去拜访的客户。”
“乙肝?”邝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这个皱眉,陈沅没有看出来任何意思。
如果他还记得她的话,该知道:她上高一的时候就打过乙肝疫苗了,如果不记得她,那……
那能怎么样啊?
不记得就不记得呗。
只是陈沅的心,仿佛又被刺了一下,被一根挺细长的不易察觉的针扎在她的心腹位置上,挺痛的。
她原先以为自己早就千疮百孔,丝丝缕缕的痛早就不在乎了,谁成想,邝寻又回来了,还成了她的最高上司。
回到办公室,把包放在办公桌上以后,收到范凌的一条微信:【今天早晨突然召开例会,全体人员都参加,我跟邝总说你打防疫针去了,你别说漏了嘴。】
陈沅回了一个【嗯】字。
反正早就穿帮了,不提也罢。
本来陈沅早晨被邝寻逮住,心里忐忑着会有怎样的惩罚,想不到下午,就有一个好消息传来,还是范凌亲自告诉陈沅的:之前陈沅跟的“星辰药业”的那个项目,成了,标的大概五千多万,陈沅大概能拿到十五万的提成。
连范凌都说:“没想到,陈沅,你这么厉害,才来公司一年多吧。后生可畏,我早晚都会被你拍死在沙滩上。”
陈沅谦恭地笑笑,晚上要请同事们去唱歌。
拿下了单子,本来就是销售部的喜事,范凌决定:唱歌报销。
这个单子的标的可不小。
同时她还决定去请邝寻试试,毕竟他一上任,销售部就爆了这么一个大单,“邝总旺公司”的说法不胫而走。
本来是私人的、小型的娱乐,现在好了,变成了公司一把手直接参加的全员娱乐了,不过,陈沅能有什么办法?她觉得邝寻八成不会去。
事与愿违,邝寻决定:去。
“我说什么来着,看咱邝总那副样子,就知道是个顶会玩的,没看见么,桃花眼,脸上也是一副意气风飞的气概,他怎么会不去?”周怡听到邝寻要去的事情,她可是太开心了。
晚上,销售部的人先去了暖场子,包厢里歌声很吵,陈沅还有点儿不大适应这里的喧闹,她独自拿着一瓶rio在喝,一个人陷在不被人注意的小角落,喝完了才后知后觉地盯着易拉罐,怪好喝的,是不是含有酒精?如果含酒精的话,她就不能开车了。
门被一阵风似地推开,邝寻进来了,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毕竟大家对这位最高领导不大了解,想趁着这个不怎么正式的场合摸一下邝总的脾气。
他一来,女同事的情绪格外高涨。
邝寻顺势坐在了c位,范凌在点歌机那里,兴高采烈地问道,“邝总,喜欢唱什么歌,您这新官上任,不得亮一嗓子?”
“无所谓。点吧。”邝寻坐在沙发的中间位置,双肘撑在双膝上,手里拿着麦。
陈沅坐在边角的位置,偷偷观察他,真是帅,还不是那种毫无内涵的帅,而是女人一见到他,就觉得很绝望的帅,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这一辈子要错失这么一个好男人,心里挣扎,拧巴,求而不得的心酸。
“哟,邝总麦霸啊。”范凌的手指挥动着,一口气给邝寻点了十几首当下流行的歌曲,既然邝总敢说“点吧”这种话,肯定对自己的实力很肯定,她自然要为上司留出“发挥自我”的空间。
邝寻的声音果然动听得很,磁性深沉,很有节奏,唱《三行情书》的时候,仿佛在你耳边说着情话,“言语间几分的傻 恍然间不得真假亲手奉上的郑重转眼 落空”,不晓得是歌词太伤感,还是陈沅想起了过往,忽然感觉很心酸,眼眸微微垂着,害怕眼里的泪会掉出来。
Ktv 忽然有点儿断片,节奏还在,音乐在响,但是画面不动弹了,歌词不出新的,邝寻卡壳了。
“怎么不唱了邝总?”范凌说道。
“没词儿怎么唱?记不住词儿。”邝寻并没有半分的尴尬,反而在逗趣,落落大方地忘词儿,不晓得赢得了多少女同事的芳心。
卡顿的时间还挺长,范凌怕扫了领导的雅兴,打电话叫来了小弟,让修机器,毕竟领导唱这首歌唱得太带感了。
“领导,您唱歌卡词儿,我们部门可有人专门有个歌本记歌词呢。”好不容易得了个说话的空儿,周怡可得好好表现表现,恰如其分地把她如同百灵鸟一样的动静传到了邝寻的耳朵。
“是么?谁啊?”果然,邝寻很感兴趣,目光朝着周怡看过来。
“陈沅喽。”
“是么?有?”邝寻的目光精准地锁住了坐在沙发角落里的陈沅,根本都不用找,好像他一早就知道陈沅坐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朝着陈沅看去,一时间,陈沅再次成为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