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戎身躯一震，不由地合上眼，良久之后方才睁开。</p>

她俯下身，拜了三拜。</p>

通圣道君对她一点头，然后身形消失，转眼现身在掌门身旁。与此同时，云梦道君也出现在掌门的另一边。</p>

三人合声道：“恭送祖师。”</p>

这次其他门人没有出声，只静静地跪着，仰头用或狂热或憧憬或激动的眼神目送祖师祠堂。</p>

祖师祠堂徐徐上升，重新回到虚空之中。下一刻，七根光柱也收回雕像和基座。</p>

风雷止歇，云开日出，苍穹重见清明。</p>

掌门和云梦道君回到座位，一众门人亦是起身坐回，通圣道君开始带着高戎去结识那些其他门派来的贵客，这也是为徒弟铺路的方式之一。</p>

现场气氛渐渐转为轻松，也是到了该侍者们入场的时候了。</p>

镜映容端着瓜果吃食，来到十绝府府主侧后方，用经过反复练习的语气和音量，柔声道：“请用。”</p>

说着，姿态优美地将盘碟摆放到桌上。</p>

十绝府府主骞苒是个中年人样貌的男子。他本来正和邻座的客人聊着方才声势浩大的一幕，听到镜映容的声音后，下意识地回头道：“多谢……咦？！”</p>

目光触及镜映容脸庞的刹那，骞苒瞪大了双眼，满眼震惊之意。</p>

他蓦地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快速地翻看起来。</p>

那本册子似是经过了漫长岁月，破旧不堪，连封面都缺失。泛黄的纸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图画。</p>

骞苒翻到了其中一页。他看看镜映容，又看看纸页，再看看镜映容。几个呼吸间，视线就在镜映容和那一页之间来回移动。</p>

镜映容始终浅浅地笑着，对骞苒的异状视若不见。</p>

骞苒开口道：“小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有点像一个人。”</p>

镜映容：“……”</p>

她默默地往杯中添茶。</p>

骞苒：“有点像空极道尊。”</p>

镜映容：“……”</p>

“真的，我没骗你，你看这个。”</p>

骞苒示意镜映容看册子摊开的那一页。上面有一幅图，依稀可见图里画了一位躺在树上睡觉的男子。</p>

虽然只有侧脸，画面也不甚清晰，但确实能看出镜映容与男子有些相似。</p>

镜映容看了两眼，道：“绘颜道人所画。”</p>

“连绘颜道人都知道，不愧是太初观弟子。”骞苒赞赏地看着镜映容，又道：“这是绘颜道人所作的《天骄记》，描绘了他那个时代一些天之骄子的气质形象，如今世间仅此一部孤本。”</p>

镜映容：“哦。”</p>

骞苒：“……你们太初观也是没有的。”</p>

镜映容：“如果需要，会有的。”</p>

“大话。”骞苒笑着拿手指虚虚一点镜映容，接着宝贝地将册子收起。</p>

他正色道：“小姑娘，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十绝府打算制作一系列以空极道尊的生平经历为故事主体的仙演录，我这次来呀，就是想通过你们太初观联系上空极道尊，征得他本人的许可。”</p>

镜映容：“……”</p>

骞苒继续道：“不过他老人家肯定不会亲自来扮演自己的，所以啊，我们已经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了。你看你和空极道尊长得这么像，要不要，来十绝府试试？”</p>

镜映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p>

骞苒还在游说：“性别不符没关系，扮个男装就能解决，你要相信我们十绝府的实力。小姑娘你要是在我们那儿啊，绝对不至于去给人端茶倒水，参与一部仙演录就有大笔收益，也不会逼着你修炼，还能出名……”</p>

极界笔：“还真的挖起墙脚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