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映容：“没感觉。”</p>

秦心瑶：“……”</p>

两人边吃边喝边聊。绝大部分时间是秦心瑶在说话。</p>

“我娘亲当年看上狄彬那个人渣，不听我爷爷的劝阻，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我爷爷没办法，只好答应让他入赘秦家。</p>

听说当初爷爷没有离开秦家时，人渣对我娘可谓细心体贴，关怀备至。我娘亲体弱，又曾因修炼出错伤过道基，在生我时更是元气大伤。爷爷不忍看她从此修为止步、寿元耗尽，便外出去寻找补救之法。</p>

爷爷是在我三岁时离开的。他很早以前就到了金丹期，他自己也不剩几年寿元了，可是为了我娘，他放弃了尝试闭关突破的机会。</p>

爷爷一走就是好多年，头几年还有音信回来，可是几年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p>

他们都说爷爷死了。我不信，我娘也不信。”</p>

说到这儿，秦心瑶猛灌了半瓶酒。</p>

“那时候起，人渣就露出他的真面目了。</p>

我才知道，原来他自始至终，看上的不是我娘亲，而是我娘背后的秦家。</p>

如果没有秦家给的资源，我爷爷给的指点，这些年，就凭他的天赋，哪有可能突破到筑基后期?</p>

他不爱我娘，自然也不会爱我。没有了爷爷的威慑，他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留我娘在家中日日以泪洗面。后来，甚至带了个女人回来。</p>

秦家家大业大，那些长辈各有算盘。爷爷不在，其他人就开始欺负我和娘亲，狄彬他也不管，整日只知和那个女人厮混。</p>

那个贱人仗着狄彬撑腰，经常故意气我娘亲，也常常暗中刁难我，我那时年纪小修为低，无力护住娘亲，后来我们就被她逼得搬离了原来的住处。</p>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肯放过我们。”</p>

秦心瑶拿着酒杯的手遽然握紧，杯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吱声，表面布满裂纹。</p>

一只素白的手出现在她视野中，轻轻覆盖住她的手背。</p>

酒杯在刹那间恢复如初。</p>

秦心瑶抬起头，望进一双古井无波的眼。</p>

那双眼就像镜子，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愤怒、哀伤、痛苦、仇恨……</p>

这些情绪通通沉没在那双黑寂如长夜的眼眸中。</p>

她的神情忽然平静了许多。</p>

秦心瑶吸吸鼻子，带着三分醉意，继续说：</p>

“娘亲是被他们逼死的。除了那个贱人，还有秦建明父子。</p>

上一代家主早早过世，家主之位悬而未决。老祖曾说要从年轻一代中选拔家主，那之后秦建明就把我视作了他儿子的阻碍，开始处处针对我。</p>

他们父子俩联合了那个贱人，一天到晚给我们找麻烦。我不敢离开大宅，怕娘亲被他们欺负，可是看到我受苦，娘亲她越发伤心。</p>

她身子虚弱，又受此折磨，以至最后郁郁而终。”</p>

说完，秦心瑶把桌上剩下的酒都给喝了。</p>

镜映容：“你醉了。”</p>

“醉了就没那么难过。”秦心瑶晃着脑袋说道。</p>

她半趴在桌上，歪着头，挑着眼，咧着嘴，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对镜映容说道：“姐姐，你将来找道侣，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别像我娘，栽到渣滓手里。”</p>

“嗯。”</p>

“姐姐你真好……我娘去世后，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p>

“是互相利用。”</p>

“利用……嘻嘻，行，是利用……那我也开心……”</p>

“嗯。”</p>

“如果将来……你的道侣欺负你，我就……就帮你，帮你揍他。”</p>

“好。”</p>

“镜姐姐你怎么在摇……”</p>

秦心瑶嘟嘟囔囔地勉强说完最后一句，脸就砸到了桌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