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行，什么型号？……能修，估计就是气门室盖的问题……行，行，我下午就去取车，修好了给你送回去……行，好，再见。”</p>
挂断通讯，男人走到床边坐下，似乎有心事，呆呆望着地板上的阳光。</p>
“怎么了？”女人没有抬头，“想什么呢？”</p>
“没什么，”男人回过神来，晃了晃手环，“又接了一个好活儿，一个帮派老大的古董汽车，两分钟搞定的活儿，你猜能挣多少钱？”</p>
女人哼了一声：“周承，咱能别吹了行吗？上次你也说是好活儿，里外赔了多少钱？”说着用手指刮了刮怀中婴儿的脸蛋，“你说是吧，小棉花，爸爸是个大笨蛋。”</p>
周承笑了起来，也想伸手摸摸女儿的脸蛋，却被妻子一把拍开了手。</p>
“洗手了吗？都是机油。”</p>
“哎，我说高叶，你……”</p>
“你什么你？”高叶抬头，“你到底管不管周小幽，整天就知道在一番街疯玩，她想干什么？加入帮派当混混吗？我费了那么大劲，给她在秩序局找了个文职，她可倒好……”</p>
“行了行了，”周承无奈道，“你自己的女儿你不知道她什么性格？你觉得我能管的了她？”</p>
“哼，蜉蝣尊主管不了一个丫头？”</p>
周承愣了一下，勉强抽了抽嘴角。</p>
高叶话刚出口就后悔了，用头撞了撞丈夫的胳膊：“我错了，呸呸呸。”</p>
“好啦，”周承揉了揉妻子的脑袋，“没事，我回头跟Yakuza的舍弟头打声招呼，让他手底下的兄弟见周小幽一次揍她一次，怎么样？”</p>
“你……”高叶气鼓鼓地躺回去，“反正也是你女儿，你舍得就行。”</p>
周承摇头，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望着地板发呆。</p>
许久。</p>
高叶轻声问道：“长老会的人又找你了？”</p>
“嗯，”周承叹了口气，“克里斯很固执……”</p>
“我们就想过点平淡日子，不想整天枪林弹雨，他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高叶恼怒道，“什么狗屁命运，使命，那就是个神话故事，当初你就不该让克里斯进入长老会，那货脑子纯纯是有大病。”</p>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p>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高叶随即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枪。</p>
周承按了下妻子的手，缓缓站起身问道：“谁？”</p>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克里斯。”</p>
咔拉。</p>
高叶猛地坐起，拉枪上膛，举起来就要开枪。</p>
“哎，”周承一下子捏住了扳机，“干什么，别吓着小棉花。”</p>
高叶胸膛起伏，瞥了一眼睡着了的女儿，不甘心地放下枪，恶狠狠道：“我他妈迟早雇人弄死他。”</p>
周承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慢慢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下，接着拉开门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p>
很快，门外传来两个男人的争吵声。</p>
克里斯的嗓音厚重：“尊主，难道你忘了二代尊主留下的话吗？一切毫无意义，我们只是渊面黑暗中迷茫的蜉蝣。”</p>
“克里斯，你入戏太深了！”周承吼道，“蜉蝣兄弟会是一个，他妈的，帮派！二代尊主是去过上城区，但他回来就疯了，自杀前说的那些什么命运，什么使命，通通都是臆想！臆想！”</p>
“臆想？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恰好生了女儿，为什么你的女儿眼角恰好有泪痣？”</p>
</p>
周承被气笑了：“你他妈的，好啊，那个什么眼睛，什么零号，预言说眼角有泪痣的是有使命的，好，我两个女儿都有泪痣，你告诉我，哪个有使命？还是他妈的两个都有？”</p>
“不，你只有一个女儿是特殊的，是天命中……”</p>
“去你妈的，”周承骂道，“克里斯，我警告你，你想壮大蜉蝣，没问题，那是你的事，老子，早就不干了，另外，在中京，别说是你，就是王巢也得给我几分面子，如果你再敢打扰我和我的家人，我他妈弄死你。”</p>
周承推门走进，用力甩上了门。</p>
场景定格。</p>
小棉花？</p>
李凉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裤脚。</p>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小狗，正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脚面。</p>
他俯身把小狗抱了起来，举在眼前打量。</p>
这条小狗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皮毛参差不齐，毫无光泽不说，还有几处似乎被烫伤了，焦糊的毛发粘在一起。</p>
“你是谁？”李凉问道。</p>
小狗呜呜地哼哼了两声，眼睛直直盯着他。</p>
“你迷路了？好吧，我也是。”</p>
李凉把小狗抱在怀里，走进右边的场景，来到高叶身边，俯身打量她的脸，总觉得十分眼熟。</p>
小棉花是谁？</p>
他摇了摇头，又走进左边的场景，来到小柔身边，低头看向她怀里的孩子。</p>
这个叫希希的小男孩又是谁？</p>
汪~</p>
小狗叫了一声。</p>
李凉摸了摸它的后背，走出了场景。</p>
下一刻。</p>
白色的雾气涌来，淹没了两个场景，再次散去时，新的场景出现了。</p>
故事……</p>
还在继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