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柜台后边安静了片刻，又传出那个清脆的女声：“还有最后一个问题。”</p>
李凉皱眉，怎么还有问题。</p>
“说。”</p>
“请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生殖腺？”圆球晃了晃，“它很漂亮，对吗？”</p>
“……”</p>
李凉愣了下，撑着柜台探身往里一看，只见它果冻状胖滚滚的身体两侧隐约伸出蜗牛似的触角，很像眼睛，中间还有裂开的“嘴巴”。</p>
合着下边才是脑袋，上边立起来这根是……</p>
“呃……”他只好抿了抿嘴唇，违心道，“是的，很漂亮。”</p>
“谢谢，”圆球晃了晃，还隐约散发出粉色的光芒。</p>
李凉咳嗽了一声：“测试，该测试了。”</p>
“噢，是的，请做好准备。”</p>
话音未落，李凉突然感觉脚下一空。</p>
随后，他坠入了一个黑暗无边的空间，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飘飘荡荡落下，直至悬停。</p>
眨眼时，他在灵的视野中察觉到这是另外一处由魔法构造的空间，空空荡荡，并没有鬼鬼祟祟隐藏在侧的魂器。</p>
由于双环戒指对空间的影响作用，他不敢更仔细地观察，只能静静等待。</p>
片刻，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p>
“人类，现在进行相对位置测试，请目视前方。”</p>
一个巨大的绿色箭头出现在黑暗中，指向上方。</p>
李凉感觉脚踩在了地面上。</p>
“请说出箭头指示的方向。”</p>
“上。”</p>
李凉随口回答，然而下一刻，整个空间开始旋转，几乎一瞬间，他的脚被吸在“地面”，变成了脑袋朝下倒吊着。</p>
他忍住召唤传送门，双手垂着，感觉身体的血液全都往脑袋里涌。</p>
“请说出箭头指示的方向。”</p>
黑暗中的声音不急不缓。</p>
李凉看向箭头，箭头和他一起转了个个儿，变成了朝下。</p>
“下。”</p>
回答完的刹那，空间又一次发生变化，“地面”垂直竖了起来，脚依旧被固定，他只能依靠腰部和腿部的力量让自己整个人横着。</p>
“请说出箭头的方向。”</p>
李凉已经想骂人了，快速道：“向左。”</p>
接着，“地面”以他脚固定之处为轴旋转了一下，把他甩到了另一边，箭头自然也跟着转过来。</p>
不等声音提问，他直接回答：“现在箭头向右。”</p>
测试似乎结束，空间缓缓调正，让他站在了“地面”上。</p>
这就完了？</p>
“人类，你的空间感需要调整，”那道声音低沉道，“让我们再试一次。”</p>
还来？</p>
然而这一次，当李凉上下翻转，并说出箭头指向下时，那道声音说道：“不，箭头依旧指向上。”</p>
李凉反应过来，这个“上下左右”指的是相对位置？这有什么意义，只是参考系不同。</p>
“人类，你必须重新建立空间感，否则，当你站在马科西克城中时，你的体验是这样的……”</p>
整个空间开始急速旋转，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在李凉快要吐出来的时候，旋转终于停止。</p>
“碳基生物的大脑依靠‘网格细胞’建立的神经空间坐标系来确定自身与其他物体的位置关系，由于你们的视觉范围总是非常有限，神经空间坐标系往往是先验的，而不是绝对的，导致你们在陌生环境中很容易失去方向感，这种情形在马科西克尤为严重，因为马科西克在视觉感受上呈现拓扑性。”</p>
李凉深呼吸几下：“怎么重新建立空间感。”</p>
“过程很痛苦，人类，”那道声音话锋一转，语气热情了许多，“假如你购买一台‘空间认知固定器’，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相信我，空间认知固定器是你所购买的所有魔法物品中最具实用价值的，它的应用场景远不止马科西克城，而且经久耐用，不易故障，只需要400珠……”</p>
“……”</p>
趁人之危的奸商！</p>
李凉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买。”</p>
其实想买也买不起，老杨只留下7颗珠子，他上衣兜里倒是还有一颗灵核，但现在拿出来买这玩意儿太过显眼。</p>
只能忍一忍了，不管什么拓扑，总归吐着吐着就习惯了。</p>
黑暗中的声音变得意兴阑珊：“好吧，祝你在马科西克过得愉快。”</p>
下一秒。</p>
橙色火光一闪，李凉被一道传送魔法“吞”进去。</p>
当四周重新亮起，他坚持了一秒就跪倒在地。</p>
旋转。</p>
整个世界像一台甩干机，急速旋转，视野中的一切都变成了色彩斑斓的流光。</p>
强烈眩晕简直是一种酷刑。</p>
不过，在闭上眼睛的刹那，旋转停了下来。</p>
灵的视野依旧十分平静。</p>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发现不仅周围有灵活动的迹象，头顶竟然也有，从分布来看，他似乎身处一个“球体”内侧。</p>
这特么什么地方？一个球？</p>
他又试着睁了下眼睛，视野旋转依旧，却似乎慢了几分。</p>
又在灵的视野中观察了一会儿，刻意记住了某些固定的轮廓后，他再度尝试，果然，旋转变得更慢。</p>
一直站在原地反复切换视野，几分钟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世界不再旋转，他终于看清了身处的环境。</p>
一个球体内部。</p>
怪异的，风格离奇建筑沿着有弧度的地面一直蔓延到头顶，无数大大小小的生物顺着街道一路走上逐渐垂直的墙壁，直到头朝下。</p>
什么情况？</p>
李凉怔怔向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依旧位于整个球体内侧的最低点。</p>
他又向前多走了几步，依然如此，好像整个世界会随着他的脚步实时变化……</p>
突然。</p>
身后传来一个空灵轻柔的女声：“你好，朋友。”</p>
李凉回身，抬头，迎上了一双晶莹蔚蓝的眼眸，接着注意到她线条圆润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与银色长发。</p>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耳垂上时，忽然觉得那副耳坠有些眼熟，像灰扑扑的鹅卵石，雕刻成小钥匙的形状。</p>
眨眼间，他发现灵的视野已被光辉淹没，变得炫白一片。</p>
竟然有人把灵核做成耳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