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长的话听着像是好话,但语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丫环气得脸色发青:“你们……”
“夫人可别和我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赶紧回去压压惊,听说咱们的知府大人最是看重夫人,可别有什么闪失才好。”
话罢,几人低声哧笑,满满都是恶意。
丫环咬牙,正要反驳,车内有人道:“走吧,回去派人过来,撞坏了人家的东西如数赔偿。”
丫环冲那几个士兵瞪一眼,狠狠放下帘子。
车夫赶紧把马车顺好,匆忙离去。
他们一走,那几个军士起哄似吼几声,半条街都听得到,他们说说笑笑,策马又往前奔去。
街上的人远远都避开,无一人敢多言。
南昭雪在车里看了多时,看来肃城的护城使,力压知府。
一个小小蓝翎长,也敢如此对待知府夫人,可见压得不只是一头。
“野风,走吧。”
马车继续向前,又穿过一条街,速度降下来,野风低声回禀:“主子,又是他们。”
南昭雪挑帘往外看,见方才那几个军士从一家酒坊出来,个个手里拎着两坛子酒,横挂在马背上。
蓝翎长转头看向南昭雪的马车。
这条街不算宽,推车担担得不少,但马车就这么一辆,很是显眼。
南昭雪正挑帘和野风说话,蓝翎长一眼瞧个正着。
他眼睛一亮。
身边的士兵跟着他看过去,也瞬间惊艳,明白了他的意图。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野风扭着头,正专心听南昭雪说话,闻言霍然回首,看向士兵。
她人小小的,目光却凶,士兵下意识吓了一跳之后,笑道:“这小丫头也有意思。”
几人慢慢凑过来:“哪家的,瞧着眼生啊。”
“眼生不生不要紧,关键是好看。”
“的确不错,这小模样儿,可比妙姿坊的阮姑娘还勾人!”
野风哪听得了这种话,当即从马车上站起来,居高临下:“说什么!把狗嘴给我擦干净,道歉!”
她虽瘦小,但此时气势十足,周身泛起杀气,刀出鞘,寒气逼人。
几个士兵一怔,脸上笑容凝固片刻,接着又大声笑起来。
“哈哈!小姑娘,拿着把小刀吓唬谁呢?”
“你那刀开刃了吗?”
“可别伤着自己,哥哥们可都是整天训练的,不是你能吓住的。”
野风眼底的火苗升腾,侧头请示南昭雪:“主子。”
南昭雪浅浅一笑,正欲说话,其中一人道:“怎么着?怕了?小姑娘,没关系,哥哥教你怎么用刀。”
南昭雪眼一扫,漫不经心道:“正好,就他吧。”
野风略颔首。
那几人压根没去想南昭雪所说的“就他吧”是什么意思,野风已经纵身跃起,脚尖绷直,猛地往前一踢!
正中那人下巴。
“噗”一声,他吐出一口血,顺带掉了几颗带血的牙。
痛呼声还没有溢出喉咙,野风手腕一翻,刀反向一撩。
哧!
血花溅开,泼艳艳的红,映着路边的残雪,格外刺眼。
血腥味瞬间弥漫,片刻就在每个人的鼻腔里横冲直撞。
包括空气,都像瞬间凝固住,那几个人眼睛霍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倒下的尸首。
蓝翎长抹抹腮边溅到的血,指尖的红让他怀疑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