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迅速回想。
“老奴说的是,裙摆翻转如花,那不是美,是……轻浮不雅的表现。”
“你细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嬷嬷不敢怠慢,解释道:“贵女中以姿态端庄最为重要,以前腰侧挂着环佩不只是装饰,还是提醒女子,不要走得太快,不能让这些发出声响,至于说裙摆荡起来,那就更是不雅了。”
“所以,贵女们自小训练的仪态是,行走时,裙摆不能动?”
“正是。”
南昭雪眸子微眯:“去,叫时迁来。”
崔嬷嬷不知南昭雪为什么这么晚了要叫时迁,但一句也不敢多问,匆忙去叫。
时迁到的时候,南昭雪已经在院门口等他。
“王妃,有何吩咐?”
“你随本王妃来。”
时迁不明所,老实跟着,走来走去,竟是到了慧娘的住处。
“翻墙进去。”
时迁:“???”
“王妃,小人……”
时迁心里惊悚,他知道南昭雪不是好惹的,今天的事肯定不痛快,但也不至于要半夜三更翻到慧娘的院子里吧?
南昭雪低声说:“你想什么呢?是要你闻一下,看看慧娘用的是什么香料。”
时迁松了口气,但脸色也微微变了变,本来正准备被迫爬墙,手脚又放下。
他垂下头:“王妃,小人无能,小人闻不出。”
“隔着这么远,当然是闻不出。”
“不是,小人即便是面对面而站,也……闻不出。”
南昭雪一愣,那天时迁拜香神,而且从花自怜的反应来看,时迁的香方,对香料的了解度,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南昭雪不想追问,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只想让他帮忙求证一件事。
但,没想到,时迁竟然说,闻不出。
时迁见她没说话,抬头看看她,又垂下头去。
“王妃,并非小人推辞,而是……小人患了一种病,闻不见香料的味道,若说让小人看看香方,说一下各种香料的性质和配伍,小人在所不辞。可就是这闻味道……”
他听上去很懊丧,痛苦,南昭雪敏锐察觉到,这背后必定有原因。
“好吧,那也没什么,回去吧。”
南昭雪转身走,时迁看着她的背影,张张嘴,又迅速追上去。
“王妃,是小人无能……”
“没有的事,”南昭雪打断他,怕他多想,又说,“这没什么,有的人是这样,这不是病,也不是什么缺陷,只是心里有个结,没打开,所以过不去。”
时迁脚步一顿,一股酸涩冲上眼眶,南昭雪回头看他:“怎么?”
“没,没什么。”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没其它的事,不必自责,也不必对其它人说起。”
“是。”
他走了,南昭雪微叹口气。
时迁的嗅觉没有问题,能闻到饭菜酒香,偏闻不到香料,不是生理的病,是心理问题。
南昭雪猜想,时迁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曾经受到过刺激或者心理创伤,而导致在这方面失灵。
必定是痛心痛肺的过往。
何必再去揭人伤疤。
她让时迁去闻香味,的确是对慧娘起了疑心。
起因就是崔嬷嬷那句话。
南昭雪对一些礼仪什么的,还真是不太懂。
她没研究过历史,对这些本就不熟悉,而原主本身也是商户女,虽说家里有点钱财,但总归这个社会轻商,商户女进不到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