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了。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辆回家的末班车一直疾驰在繁华的大街上,这时司机突然刹车了,车门打开,有人上来了。
是两个黑衣人,接着两个黑衣人将一个轮椅抬了上来,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夏夕绾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穿着一身的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似乎故意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他的身体佝偻着,好瘦,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整个骨架都已经严重的萎靡变形了,他以前应该是一个很英俊很年轻的男人,现在一夕间老了太多太多,都已经像一个晨昏入定的老者。
黑衣人将轮椅推了过来,那个人离她近了,又近了一点,最后停在了她的身边。
那个人起来了,他动作艰难而缓慢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像电影回放的慢动作,坐在了她身边的椅上。
他过来了。
夏夕绾似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医院的味道,除了这股味道,她还嗅到了一股干净清冽的男人阳刚,这种男人气息让她太熟悉。
他缓慢的倾过身,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拨开了小陆婳身上的毛毯,看着小陆婳粉雕玉琢的小脸。
小陆婳突然就醒了,睁开了一双惺忪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男人。
男人伸手,温柔而爱怜的摸着小陆婳的小脸。
“爹地”
小陆婳奶奶又甜甜的叫了一声。
“爹地哈,爹地”
“呵。”
身边的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嗓音格外的沙哑,像磨砂过后的。
然后他轻轻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让小陆婳说话了。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