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个毛头小道士的男子,就是昔日在玄武城上一剑退千军的青衣剑仙,叶寒。
更没人想到的是,秉承了无尘子那寡淡心性的叶寒,今日会出现在一个纨绔王爷所在的驿馆之中。
深深的看了叶寒一眼,张谷不禁感慨道:“剑意内敛,身与剑合,悟道山那些个剑册,估计都让你小子给嚼碎悟透了吧?”
叶寒像个大姑娘似的忸怩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谷继续道:“江湖有传言,说你是年轻一代中最有希望踏入宗师境界的一个,我当时还不太信,可今日看来,所言不虚啊。”
叶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眼里带着得意的神色,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看着叶寒这副跟姑娘家一样的羞涩模样,张谷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瞧了瞧叶寒的脑袋道:“我就说无尘子那老东西教不出好徒弟来,这不,看看好好一个徒弟,都带成了什么样?”
听到张谷毁自家师父,叶寒就笑得更开心了,那无良老道,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他非得好好跟他“讨教讨教”不可。
叶寒还是不说话,张谷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地道:“你师父身体还好?”
叶寒终于说话了,只是面露遗憾地摇头道:“生龙活虎,估计还能活好几个十年。”
点点头,张谷道:“无尘子修的乃是道门最高秘法太上感应篇,其玄妙无法言喻,多活几年,倒也让人不意外。”
“哎……”年轻小道士一脸失落的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开心。
张谷一挑眉道:“怎么,你小子不乐意?”
叶寒闻言脸上挤出一抹喜笑颜开的模样,道:“哪儿能啊,我巴不得我师父长命百岁呢。”
张谷脸色一黑,道:“若是我没记错,无尘子一百有二了吧?”
叶寒一怔,连忙道:“那就再活一百岁。”
张谷不想理会这对儿冤家师徒的恩怨,带着叶寒走进屋内,边走边说道:“这次所为何来?”
叶寒没精打采地道:“师父收了王爷为徒弟,这不是怕师弟闯祸,就让我来帮衬着看看咯。”
“前辈,要我说我这师父是不是忒不地道了,你看看明明是他怕王爷,收了王爷为徒,结果现在遇到事儿,却让我来解决,他一个人躲在悟道山上闲云野鹤,当真是可气。”
数落起无尘子的不是,一项不爱说话的叶寒顿时就像是个话痨一样涛涛不绝。
张谷深深看了一眼叶寒背后的桃木剑道:“你师父把道门那把诗作象征的天师剑都传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可是知道你师父视天师剑如命,这份舍得,可不简单。”
叶寒不悦地道:“那也是怕咱小师弟出事,又不是为了我。”
微微一笑,张谷喃喃道:“你这位小师弟,这次遇上的麻烦可不简单。”
“可不是嘛!”叶寒摇摇头道:“我来的这一路上,全是有关小师弟的消息,杀了黔国太守也就罢了,还杀了魏国地位极高的博学大儒,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吗,魏国许多儒家势力,那都花了重金请了杀手来找他的不痛快呢。”
张谷眼睛一眯,这个情况,并不出乎他的预料。
这些大儒对于那些以文为本的家族势力而言,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他们死了,哪怕有山匪出来领罪,他们也不会认账,只会将罪名放在萧辰头上。
一项爱惜名声、爱惜性命的文人自然是不敢再公然找萧辰的麻烦,可暗地里使点绊子,那可真是信手拈来了。
张谷凝声道:“来了多少人?”
叶寒毫不见外的在桌上倒了一杯茶灌进喉咙,这才道:“不多不多,也就几百个,不多大多都是些虚张声势的家伙,唯一有点实力的,就是君子剑柯永长,座山松蒙阳州这两人了。”
“几百个?”张谷嘴角一抽,要知道,群英阁此次带出来的人也就千人,更别说还有幽影从中阻拦,明日出城,那绝对是一场硬仗啊。
深吸了一口气,张谷道:“君子剑柯永长,座山松蒙阳州这两人我知道,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若是这两人都来了,那可不好办。”
叶寒一脸无所畏惧地道:“他们算什么,还不是拦不住我一剑。”
张谷扶了扶额,叶寒这话说得虽然嚣张,但也并没有夸大,这两人充其量也就是真我境界,真对上叶寒,那的确是一剑都接不下来。
但张谷是在担心,担心这背后,还有其他人,更别说,最让人头疼的幽影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张谷皱着眉头,思索着如何能让明日之行不出半点意外,坐不住的叶寒又叫嚷了起来道:“对了,前辈,我那小师弟在哪儿,我怎么的也得去看看闯出这么大祸患的小子是什么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