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再低，也好过毫无头绪。”田浩无奈道。</p>
胡英韶和陶君暂时在审讯室关着，王友才跑路，姜开济等人去会所抓人。</p>
警方这边看上去声势浩大，仿佛大局已定。</p>
但实际上他们很被动。</p>
因为警方拿不出任何胡英韶的犯罪证据，甚至连头绪头没有。</p>
没有人知道胡英韶到底把绑来的受害者们关在哪，又是在哪里对她们实施侵害。</p>
包括那些被送到王友才会所的受害者们，都很有可能不知道。</p>
以胡英韶的谨慎程度，既然他愿意把人放出去，就代表着着那些受害者绝对什么都不清楚。</p>
查案最难的地方就是找对方向，确定从哪方面入手，再顺着这条线慢慢摸索着推进。</p>
但是胡英韶这家伙，什么线都没留下，有可能对关押地点知情的假王升，也已经被灭口。</p>
唯二的线索就剩会所里的受害者，还有金平安的回溯。</p>
会所那边有姜开济去查了。</p>
田浩要做的，就是通过金平安的回溯，为案情寻找新的出路。</p>
“反正我们已经走进死胡同，你的回溯次数有限，不应该浪费在屋子里的摆件上，等找到案件相关的物品在用也不迟。</p>
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不是具体的证据，而是线索，有了线索才能继续查下去，找到关键证据，那时候再用你的回溯就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p>
田浩说的很有道理，回溯次数有限，与其在一个个片段中下赌注钓大鱼，不如先撒网看看池塘里到底有没有鱼。</p>
“行吧，我试试，但光在意识空间里我待不了太长时间，估计隔几分钟就得出来一次。”</p>
金平安进入那片意识空间后，能停留的时间非常有限，但多次回溯也让他找到了一些小bug。</p>
例如，不进入某段具体的历史，只在空间内飘荡，那么他头疼的时间会短很多，甚至不到进入具体历史的三分之一。</p>
相对的，滞留时间也会很短，只有在具体某段历史中，滞留时间的一半。</p>
如果金平安一直飘荡在意识空间内，在三分钟以内没有将意识投入某段历史，就会被强制踢出去。</p>
但在两分五十就秒的时候，钻进某段历史，滞留CD就会刷新，代价也不会翻倍。</p>
平时金平安都是这样卡bug，以延长回溯时间。</p>
另外还有一点。</p>
虽然不进入某段历史，回溯次数会变多，头疼的时间也会减短，但短时间的并发症非常痛苦。</p>
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一个熬夜的人强行叫醒，再灌一瓶催吐药，然后把脑袋套在铁桶里，拿锤子猛敲一样。</p>
所以金平安宁愿每次回溯都进入具体历史，超额后去医院趟个三四天，也不想为了增加回溯的次数，感受那种折磨。</p>
一切都还要从实际出发，这次需要的不是质量而是数量，不求能找到一锤定音的证据，只要一个能让案子出现进展的线索。</p>
所以即便很抗拒，金平安还是选择接受田浩的提议。</p>
他的表情像是吃了屎味的巧克力一样，嘴巴和鼻子扭成一团。</p>
“从鞋子开始吧，我就不信他到某个地方，连鞋子都要提前换好。”</p>
金平安恶狠狠的抄起胡英韶的布鞋。</p>
五分钟。</p>
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从小区内传来。</p>
此后每隔二到三十分钟都会来一次，呕吐声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十一点多。</p>
…………</p>
“真的不用去医院……呕吐只是受大脑影响……”</p>
金平安躺在车后座跟个虾米似的捂着腹部。</p>
“还是查一下好，就算没啥事，去医院开点肠胃药也能舒缓一下。”</p>
田浩没有理会金平安的劝阻，执意要前往医院。</p>
“都说了只是暂时性呕吐……没看我只有在回溯完才会吐两分钟吗……那是意识突然被踢出来还没缓过来……不需要吃药……”</p>
金平安想坐直身体，但腹部传来抽筋似的剧痛，让他不得不重新躺下。</p>
这不是后遗症，单纯是他呕吐次数过多，吐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腹部肠道痉挛。</p>
两人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趁着这会功夫，金平安从后座缓缓直起身子。</p>
“哎，老田，那个在路边等车的……是不是高检查官？”</p>
金平安指着不远处的餐馆说道。</p>
“你看错了吧，人家可是检查官，出行都有专车接送，就算他们不要司机，上头也会给他们配座驾，怎么可能会打车。”</p>
田浩一边嘴上跟金平安解释检察官的级别，一边抬头看红灯，顺便往金平安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检察官的权利比你想的要大得多，例如我们花园区的区长，人家一句话就能……”</p>
说着说着，田浩的嘴巴就不动了。</p>
因为高彬真的在前面路边等车。</p>
“应该只是长得比较像……吧？”</p>
看着前方打哈欠的高彬，田浩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p>
因为前方那个打着哈欠、表情懒散、领带松垮、吊儿郎当靠着栏杆的人，和他所见过的高检完全是两个人、</p>
田浩缓缓将车靠过去，对方毕竟帮了他们大忙，就这样当做没看见，直接驶过实在太不礼貌了。</p>
高彬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撇了眼车牌号，发现不是自己叫的出租后，重新闭上眼睛小憩。</p>
田浩见状，犹豫了两三秒钟，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叫了声：“高检是在等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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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尴尬在人与车之间蔓延。</p>
大约过了十几秒，高彬睁开眼。</p>
田浩顿时感觉眼前的高检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死人滚粗的气场。</p>
“田浩？”高彬叫了一声。</p>
田浩干笑一声：“哈哈……看您半天不答话，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p>
“您站在这里，是在等车吗？”</p>
高彬沉吟了一会，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是。”</p>
“正好我也要回支队，不如我送送您？”田浩试探性的问道。</p>
“可以。”</p>
高彬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拉开副驾座车门。</p>
上面给他和夏启元配的有车，所以只能报销油费，车费就没法报销了。</p>
“高检您好。”</p>
坐在后排的金平安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p>
面对金平安的问候，高彬颔首回应，领导派头足足的。</p>
然而他的心底很慌。</p>
‘我刚刚打哈欠应该没被他们看到吧？可恶，怎么大清……大中午的还能碰上刑警队的人？’</p>
田浩发动汽车：“那个，高检，金平安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如果您暂时不忙的话，可以先和我们去趟医院拿点药吗？</p>
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跟您说一下昨天到现在我们整理的情报。”</p>
“先去医院，身体要紧。”</p>
高彬看了眼金平安身旁的小号证物箱，维持着高冷的精英人设问道：“你们这是刚取证回来？”</p>
“没错，今天早上胡英韶主动来支队自首，我们刚从他家回来。”</p>
田浩并不清楚支队有没有把这一情报通知高彬，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审讯过程。</p>
顺便又把昨天到现在整理好的情报，完整的叙述了一遍，其中包括了他自己的案情推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