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清濑送世里奈去车站,顺便带尼拉散步。
叶菜子临时被她爸叫回去帮忙,两人只好约下次空暇时间。
世里奈没有直接回去,在演出前根据春树发的定位赶到了live house。
因为是第一次看熟人登台,毫无经验的世里奈半途折去花店买了束花,结果演出结束后在梶和春树的混合双打憋笑声中涨红了一张脸,甚至还被立夏当场指出:
“世里奈,你怎么连脖子都那么红?”
“我以为……我……你们……”
她忍无可忍,干脆将手里的花束塞到他们乐队主唱佐藤真冬的怀里,梶和春树的笑声顷刻压制不住。
“啥?你送花给真冬干嘛?”立夏大脑混乱,转向真冬,“笨蛋你干嘛真就接啊!”
一头雾水的真冬:“?”
遭到万人嫌弃的这束包装精美的花最终被真冬所接纳,带回了已有一只小博美驻守的家中。
至此,化身家长观看孩儿演出送花的世里奈为真冬的老母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并广于流传。
当然此前世里奈尚未知晓,正搭乘春树的车在回家的路上。
趁着等红灯的空档,春树往副驾上看了她一眼。
“别生气了啊,刚我和秋彦开玩笑的,演出这么多次了我们从没收到过花,看到你捧那么大一束乖乖在后台等我们下来,震惊之余还让人十分难为情……毕竟那么多玫瑰花噗……不是,我是说那刻简直令我们热泪盈眶,谢了世里奈,上山当时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他脸皮比纸糊还薄,饶了他。”
绿灯了,春树没忍住回头后又看了一眼,“世里奈,你……你难过到想翻车窗么?!”
世里奈被春树吓得一怂,“没呀,我没生气,也不想翻车窗。”
“别吓我。”春树松了口气,“那怎么坐立难安的,晕车想吐了?不舒服的话不然我停到路边——”
“不不不不,我没事的春树先生。只是第一次现场看你们演出,第一次听真冬君唱歌,我大受震撼而已。”
“这应该是夸奖的话吧哈哈。”
世里奈频频注意时间没敢说。
其实只要想到晚点御幸前辈要打电话过来,她浑身的躁动不知该往何处缓解。
快了吧,时间估计快了吧。
到底什么时候打过来?
可既然是他亲口说自己要打电话的,应该不需要发信息提醒他……
下车时和春树先生告别时看了眼手机,回家洗澡前看手机,洗完澡后又看手机。
世里奈就这么期待无比又忐忑万分地等待,终于等来了御幸的电话。
响铃第一声后她马上接通,“御幸前辈!”
御幸微诧,“这么快接通,你不会一晚上都在用手机玩游戏吧?”
“咳咳。”世里奈清了清嗓,“是心电感应!”
玩笑后又特地解释道:“好吧不是……我正和人聊天来着,就看到了你的来电。”
御幸哦了声,“早上晒到了吗,看你蔫巴巴的。”
“没有,我特地戴了帽子穿了防晒衣的——”说到这世里奈忽然变卦,苦兮兮道,“不,老实说挺热的,后来还差点走不动路了……”
她心虚地胡编乱造,说话音量轻了不少,私心里想让御幸安慰安慰她。
电话那头御幸不知是什么表情,音量突然高了。
“那不是很糟糕,叫救护车了没?要知道历来也不是没有观众过于沉迷球赛导致中暑而被抬出球场的事,这么大人了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你之前说过你有个表弟来着,不会连人家小孩都比不过吧?”
怎、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世里奈被训得在床上正襟跪坐,差点一句话都插不上,“我……不是……我没……”
而且她表弟只小她一岁!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不对不对,她怎么就比不上小孩了……
“御幸前辈!”
世里奈恼羞成怒地打断他,“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没事就不能打了么。”
世里奈的情绪像一条绳被牢牢拽在他手里,想拉直就拉直,想蜷曲就蜷曲。
听罢她又紧张了,气势一下消退,“哦,这样……你想打就打呗,没事情也可以打我电话,我都在。”
“讲的像电话接线员一样。”
御幸轻笑了一声,“不逗你了,想问你还有没有存着以前比赛的录影带,就是药师那位投手,叫真田俊平,你还记得吗?”
“你说真田前辈?”
世里奈努力忽略内心淌过的一丝失望,还以为御幸前辈找她是因为……
“早上看完你们的比赛我就走了,这么说市大三高是对上了药师。对,去年确实听说了真田前辈去药师的事,我找找看录影带在哪里,不然问问初中时的前辈应该有留的。”
她下床翻箱倒柜边回复御幸,听他这么一说市大三高竟是输了。
对手若是真田前辈的话倒是有那么点可能性……毕竟初二那年的夏天,棒球部最后一场比赛止步于真田俊平的三球三振,对此她记忆犹新。
可药师能够获胜估计还有其他杀手锏。
“好,谢了。虽然这边手头上也有他比赛的录影带,但多备一份资料总是好的。”
世里奈顿时停下手头的动作,“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御幸说:“暂时没有了。”
“……”
说到这里大致默认为通话结束,世里奈心知肚明,只握紧了手机垂头等待那头的御幸没事了先挂电话。
然而听筒里却仅仅传来几秒安静的沉默。
半晌,忽听见御幸吐了口气,“……世里奈。”
世里奈突然就红了眼眶,“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