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切了牛肉,加一盘猪脚端上桌,又热了一壶茶。朵儿姑娘很美,吃起东西来,却也狼吞虎咽。看那一双脏鞋,是走了很多山路。
朵儿反客为主:“苏打哥哥,麻烦你再去烧些热水。”
苏打看着朵儿脸上的倦相,不再多说话,只好应了声:“嗯。”就去柴房了。
柴房里的锅有一股猪油味,还有一只刚放完血的死猪。苏打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在锅里填满水,劈柴烧火。夜也越来越黑了,在远处黑色的树林里有一双双闪亮的眼睛。苏打习以为常,对于一个屠夫来讲,只要身上有刀,只有畜生怕他,哪能他怕畜生。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血臭味道。苏打拿了刀子俯下身,误以为死猪发了臭:“打了个瞌睡,你就发臭了。”
苏打用刀子先把猪头割下来扔到准备好的木盆里。他总是在杀死畜生后,先把头割下来。这是苏二教给他的。之后再准备一刀刺入猪腹,划开猪膛,用手掏出内脏肥肠。
恐怖的是苏打看到一只无头猪尸站立起来活蹦乱跳的,像个卖弄风骚的胖女人扭捏着屁股走起路来。这时候,柴房的屋顶上突然跳下一只人面猴身的妖怪,妖怪把手掌伸进猪的颈腔里掏出一根脊椎骨。那脊椎骨挺立如刀,露出锐利锋芒。
妖怪看着苏打露出喜悦的微笑,说:“小家伙,跟我走吧。”
苏打受到了惊吓,急忙喊:“朵儿姑娘,快来,这只妖好丑,吓到我了。”
“咣当!”一声。柴房的门子被踢飞,朵儿早就站在了门口。
“妖怪,本姑娘在此,休要害人。”朵儿右手甩出一把飞刀。妖怪用猪脊骨横挡,看似鲜嫩的骨头却与飞刀相碰出火花。
朵儿伺机又连续使出飞刀,九把飞刀插在墙壁地板屋顶上,唯独没有插上妖怪。
妖怪无影无踪,猪尸却出人意料地扑上朵儿,朵儿没有躲闪,手腕一翻,又是一场飞刀雨。
猪尸无所畏惧,任由飞刀穿透它的躯体,挺躯直前。猪尸腹内突然穿出一把脊骨刀径直刺入朵儿手臂。
为救朵儿,苏打用屠刀拦击猪尸。妖怪从开膛破肚的猪腹里钻出来,挥起脊骨刀,硬挡下来。苏打的屠刀断成两截,人被震飞出去。妖怪也一个翻身,稳稳落在远处。
苏打摔在地上,痛得咬牙:“妖怪果真厉害,朵儿姑娘,你快走,我缠住他。”
“要走我们一起走。”背后偷袭,朵儿的尖刀穿透了妖怪的右胸。站在妖怪身后的朵儿,虽受了伤,却无所畏惧。
此时,那只刚刚瘫痪的猪尸却像猛兽一样再次复活了,横冲直撞。 朵儿措手不及,被撞倒,摔了个手脚朝天。
可怕的妖怪自己用手拔下人面头颅,人面头颅下连接着一段细长如刀的脊椎骨,妖怪把手里的头颅脊椎插入迎来的猪尸里。
脱离头颅的猴子身躯瘫倒在地上。转眼之间,猪尸变成了一只人面猪身的妖怪。猪妖狂奔出屠夫的家,消失在一片黑色丛林里。
天色初明,马车已备好。
朵儿陷入昏迷,昏迷前她告诉苏打:“东行三百里,有一山谷,叫做云谷。山谷中有一碧龙潭,潭主云玉龙可救我性命。”
苏打心急如焚:“不能再耽搁了,我这就得走。”
离开王家村,苏打依依不舍地把肉铺子的门关好。又怕这突如其来的女孩是个骗子,于是在门上贴了字条,字条上面写着:我有事出趟远门,未婚妻若送来,请先住下,等我回来再办喜事。家里还有五十斤面粉,和十两银子。还有二十斤腊肉,一只肥绵羊,刚秤过,重七十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