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项宏喝问道:“你可知罪?”
“知罪,当然知罪。”沈无浊无奈至极,今日这事儿闹得,真是...一地鸡毛。
“你不是说你已经拒绝了舞阳,舞阳也答应了不会选你的吗?那为何...?”
沈无浊摊手道:“郡主是这么答应的没错啊,但是偏偏今日楚秋南哑火,他不出头,陛下您让郡主怎么选?选康孟卿?”
项宏一愣,“放肆,朕说话,不准反驳。”
“是是是,遵旨。”
“今日之事本就与你无关了, 你又为何跳出来写的什么破诗?”
沈无浊更加委屈了,“这事儿可真怪不得我啊陛下,国子监的人都被我派人给药翻了,就连勉强来的关玉都是中途退场,国子监便只剩我一个代表,杨祭酒特意嘱咐,让我别丢了国子监的颜面,随便写一首诗就是...”
“你那是随便写的吗?你都快将杨业吹上天了。”
“这不陛下说的要赞颂壮武侯的功绩么,我这也是...”
“嗯?”项宏眼神一厉,沈无浊当即没了声音。
“而且,我怎么也想不到,楚秋南他居然坑我啊。”
“坑你?”
沈无浊嗯道:“陛下也知道,我跟楚秋南同出一门,又在锦安相识,本就交情匪浅,知道陛下属意他,便想着为其出谋划策,国子监的事情,就是为了帮他扫除障碍,谁知道之前答应得好好地,偏偏临时他变了卦,若无他来兜底,郡主还真就只能选我了。”
说到底,还是楚秋南的锅。
楚秋南都不作诗,就算萧若寒有心,却也没有选他的理由。
“你倒是会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项宏瞪眼说道。
“事实就是如此,不敢欺瞒陛下。”
沈无浊也是苦笑不已,“说起来我父沈毅还是郡主的叔父呢,我与郡主怎么可能...唉...”
辈分是这么算的,不过根本就没有实质关系,倒也不是不行。
项宏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那你说,现在此事要怎么处理?”
“一切请陛下做主便是。”沈无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除非陛下收回成命,否则以郡主的性子,怕是不会甘休的,但若是这样,那陛下想为郡主择婿的心思怕就要付之东流了。”
项宏嗯了一声,叹道:“也只能这样了,你下去吧。”
“谢陛下。”
沈无浊如蒙大赦,转头就跟着卫凌霜离开。
“崔伴,你说这是不是他故意的?”
项宏问崔护,崔护却不敢回答。
“老奴,不知。”
“不知?”项宏神情冷漠,“会不会这是他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跟舞阳成亲,进而与凌波府扯上关系,否则,今日的境况也太巧合了些。”
崔护道:“是不是他故意而为老奴不知道,但是若是要做成此事,须得楚秋南配合,陛下不信任无浊,难道还不信任楚晔大人吗?”
项宏神情微微缓和,点头嗯道:“你说得不错,这也确实是楚晔的手笔,反倒是沈无浊这一次成了楚晔的棋子。”
“陛下其实心中早有决断,否则刚刚无浊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呵呵...”项宏无奈一笑。
“今日之事有太多的意外了,还真是打了朕一个措手不及。”
崔护笑道:“不过总归还是在掌握之中,只是可惜,郡主的婚事怕是要推迟了。”
“也未必。”
“嗯?”崔护微微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项宏眼神一凛,“沈无浊是敬剑堂的人,他该是朕最忠心的爪牙,他若成为凌波府的郡马,好似也不是不可以。”
崔护一惊,“但无浊的身份...”
“他不说没人知道。”项宏摆了摆手。
崔护苦笑道:“无浊的心思多,他对陛下的忠心怕是还不及老奴之万一,陛下切莫害他,还请陛下三思。”
项宏道:“朕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有一点楚晔跟舞阳没有说错,沈无浊他没有根基,没有依靠,没有势力,这很重要。”
崔护很想说一句敬剑堂就是沈无浊的靠山,但不行,敬剑堂,只能是项宏的敬剑堂,是当今陛下的敬剑堂。
“朕虽然在凌波府内安插了人手,但此人却并不能让朕轻易左右,若是沈无浊成为了凌波府的郡马,或许也能成为朕的助力。”
“但若无浊不可控...”
“那好好看着他。”项宏眼神一寒。
“老奴遵旨。”崔护微微躬身。
项宏叹道:“平川侯当日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朕是真真喜他,以他在凌波府的威望,削弱萧氏势力,并不算困难,可惜,他不愿助朕,宁愿守着北境的苦寒之地。”
“其实陛下,凌波府已经式微,何必还要...”
“嗯?”项宏瞪了崔护一眼,“即便式微,但凌波府仍能一言而决帝国军中大事,林国公权势太甚,这对我们都不好,朕还是那句话,朕从不怀疑凌波府的忠心,但朕也不得不因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