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定玄笑道:“你之前不是还假借老夫弟子的身份吗?怎么,要不要真的拜入老夫门下?”
沈无浊笑道:“卢老肯收,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我马上就要去京都了,就算拜在您门下,恐怕也没有时间受教了。”
“无妨,老夫的名头在京都也堪堪能用,你大可以以这个身份入国子监,这样会少很多非议。”
“却也会有很多麻烦。”
卢定玄的提议很好,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招个人进国子监吧?国子监也不是啥野鸡大学给钱就上,须得有资格才行。
而卢定玄的弟子,这个身份刚好非常合适。
但沈无浊若是真以这个身份入国子监,怕也要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只能说,有利有弊吧。
“京都不比锦安,你不可能随意妄为,未免你势单力薄,老夫便勉为其难,做你的靠山吧,你大可以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沈无浊心中暗笑,以他现在的靠山,天下有谁敢来招惹他吗?
不过既然卢定玄都这么说了,沈无浊也顺势答应下来。
“如此,我是不是也该叫您一声老师?”
卢定玄摆手道:“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老夫也不勉强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瞧您说的,您老看得起我,肯收我入门下,我可是受宠若惊啊。”沈无浊咧嘴笑着。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沈无浊道:“卫公说郡主要回京都,他要沿途护送,我想着便跟他们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何况那个名叫薛白衣的逃犯是我帮忙抓住的,等到了京都,还要去一趟敬剑堂呢。”
“嗯,也好,跟着卫公与郡主,安全自不必说。”
京都,太极殿。
崔护跪在案几前,而项宏则是伏在案几之上,叠起来的奏折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掩埋了进去。
“说吧,这两日去哪儿了?”
崔护终究还是没有瞒住项宏,项宏早已经知道崔护偷偷离开了京都。
“回陛下的话,老奴去锦安城了。”
“锦安城?”项宏抬起头,“你去那儿干什么?”
“见一个人。”
“谁?”
“沈无浊。”
“沈无浊...他值得你跑这一趟?”
“值得。”
项宏身子往后靠了靠,笑道:“那朕还真是要听听了,为何值得?”
“沈无浊乃平川侯与小女秦竹之子。”崔护伏身一拜。
“什么?”项宏闻言一惊,双眼瞪得硕大,“你刚刚说谁之子?”
“平川侯沈毅与老奴的干女儿秦竹之子。”崔护重复了一遍。
“可有实证?”项宏问道。
崔护道:“老奴亲自跑这一趟,陛下还有怀疑吗?”
项宏神情变化不定,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陛下,平川侯与小女皆已身死,还请陛下垂怜,饶过沈无浊吧。”崔护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起来吧。”项宏皱眉道。
“陛下?”崔护叫了声。
“朕说起来。”
“是。”
项宏抬头看着崔护,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沈无浊的身份,都有谁知道?”
“除了陛下与老奴,就只有凌霜与沈无浊两人知道,旁的人便是听过秦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朕的意思是,林国公...”
“陛下放心,林国公不知道,也不会知道的。”
“你保证?”
“老奴以性命担保。”崔护沉声发誓。
项宏指节轻叩案几,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良久,项宏开口说道:“平川侯为大楚也立下了赫赫功劳,他的儿子,朕当不该苛待,至于秦竹,既然人也死了,那朕也不追究了,只是沈无浊的身份绝对不能公之于众,否则后果是什么,你当心里明白。”
“老奴知道,老奴谢陛下圣恩。”崔护心中一喜,连忙跪下叩谢。
“沈无浊毕竟也算为国立功,不负其父风采,不过既然要隐瞒他的身份,那就按原定的计划不变,让他入国子监吧,将来入朝为官,不必征战沙场,也好为沈家延续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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