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布和梅尔一样,选择了一个陀螺作为图腾,两人小圆锥上的金属刻纹略有差别。
伊姆斯如塞缪尔所预料的那样,选择了一枚筹码,在现实中它两面都是一样的,在梦境里则会变成另外一幅样子。
塞缪尔十分想知道伊姆斯筹码上的图案会在梦里变成什么样,然而英国男人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回应:“我不能让你碰它,这会使其失效的。”
塞缪尔报复性地拧了把他手背上的肉,扭过头凑到阿瑟那边。
阿瑟的图腾出乎塞缪尔的意料,这位稳重的美国人选择了一颗灌铅的骰子作为图腾,代表着随机性,在现实落地之前,结果都不得而知,而在梦境里它不论怎么掷出,都只会显示出一种结果。
不同于几人很快就选择了图腾的形式,塞缪尔在苦思冥想多日后,终于决定了自己的图腾——一枚雕刻精致的黑色国王棋。
黑棋在现实中遵循物理规律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然而在梦境里,它会因为不同寻常的重心位置,顺着底部稍显尖锐的边角,倾斜近180度转个不停。
塞缪尔用小刀一点一点地,极其细致地雕刻棋子,专心的动作和严肃的神态仿佛是在雕刻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伊姆斯双手插兜,在他旁边晃悠了一圈,发现青年根本不理他,每一个目光都吝啬地锁在那枚黑色棋子上。
英国人只好俯下身,故意凑到那人耳朵旁边,吐出几口热气,然后用口腔包住青年有肉感、柔软的耳垂,并用牙齿恶意地咬了咬。
“伊姆斯!”
塞缪尔用左手一把推开男人的脑袋,右手紧紧攥着闪闪发光的小刀。
他把小刀插进桌面本来就有的缝隙里,警告般地说:“NO! OK?”
“OK,OK。”
伊姆斯敷衍又无奈地摊开双手,晃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拿起烟灰缸上烧了一半、闪着红光的香烟放到嘴里。
不远处的阿瑟敲打着笔记本,抬起头,用毫无波澜的目光瞥了他们一眼。
伊姆斯注意到他的目光,放下香烟,夹在指间,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选择骰子?对于一个从不赌博的人,这真是一件稀奇的选择。”
阿瑟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在查资料。”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骰子?”
“我在查资料。”他重复道。
“.....”
“我-在-查-资-料。”未等伊姆斯再问,阿瑟再次重复。
“我懂了,”伊姆斯把香烟重新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地小声咕哝,“你们就是想气死我。”
舌头在说话时稍稍伸出嘴巴,碰到了烧到烟屁股上的红点,伊姆斯“哦呼”一声吃疼地喊出来,把香烟连着口水吐到垃圾桶里,左手肘却一下碰到了桌上的水杯,紫色的独创魔鬼鸡尾酒液瞬间洒在桌面上。
伊姆斯有些慌张地从纸盒抽出几张纸巾,揉在一起没有章法地擦拭,然后把湿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抬起头却见鬼地碰到了用绳线吊着的小灯泡。
“Shit!”他小声咒骂,揉了揉自己被灯泡烫的有些火辣辣的额头。
差点被伊姆斯和阿瑟对话惹笑的塞缪尔偏过头,全程目睹了英国男人愚蠢的动作。
可爱的白痴。
他挑了挑眉,看着美国人一手捂脸,另一手随意地翻动杂志,眼珠乱转,塞缪尔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埋头继续做自己的手工活。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咖啡店的下方,一处废弃的仓库,和纽约梅尔公寓下方的场所一样,都是盗梦团队集聚工作的场合。
科布和梅尔总是在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到达仓库,然后一起吃个饭。没有任务的时候,大家时不时就聚在一起,有雇佣任务的时候就跑到各处。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科布和梅尔有了两个孩子,一个叫詹姆斯的男孩和一个叫菲利帕的女孩。
为了照顾孩子,梅尔减少了参与盗梦的次数,科布逐渐开始和处于空闲时间的阿瑟搭档起来。当然,阿瑟同时也和塞缪尔搭档,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前哨和令人信任的队友。
而伊姆斯作为出色的神偷和伪装者,在全球范围参与各种各样的雇佣任务,事实上,如果不是塞缪尔的存在,他几乎不会在一个团队待上这么久时间。
塞缪尔因为还有U.N.C.L.E组织的事情,也是到处跑,有时会叫上阿瑟一起去往危险的地方。
塞缪尔还和伊姆斯有了同居的地方,就在巴黎,比之前伊姆斯的公寓更大一些,然而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很多时候,塞缪尔在纽约工作时伊姆斯去往蒙巴萨,塞缪尔回到巴黎伊姆斯正在费城,亚历山大、佛罗伦萨、圣保罗、伦敦与巴黎.....他们的行程总是有所交际却又分开。
走走停停,这是每一个盗梦者的特性。
因此当塞缪尔再次回到巴黎公寓时,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脱掉衣服,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等到第二天又要到别处去。